“么么哒,”齐重山笑道,“我要听带响儿的。”
凌逸风抬手就在自己手背上狠狠亲了一口,松开手,一道红印。
他听见齐重山很轻地在电话那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感觉吗?”他问。
“有。”齐重山老老实实道。
“这都能想入非非,你也太没出息了点儿。”凌逸风似笑非笑道,“昨晚上怎么没见你这么怂。”
“我没有啊,”齐重山很坦然地说,“还是一样啊,想入你。”
“不要脸。”凌逸风一边笑一边说,“行,你喝水去吧,我过会儿去我哥那儿,容我先组织一下语言。”
“大晚上的……”齐重山有些欲言又止。
“没事,”凌逸风说,“凌逸尘回我消息了,说不在忙。”
他又想到大早上的齐铭跟他说跑步,行吧,信了,当哥哥的讲究,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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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逸风在小区门口刷了门禁卡,把车停进了地下车库里。
这种有花园有鱼池有遥控门需要专业人士打理的豪宅,他上次住应该是很小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据说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保姆来着,不过也没什么用,凌逸尘说他平时不哭不闹,想找人玩了就手脚并用地往书房或者卧室爬,不厌其烦地找着自己亲哥,别人谁都不要,烦得凌逸尘根本没法写作业,也就齐铭来的时候能让他抱一会儿。
所以虽然名义上凌逸风算是个富二代,但他并不太习惯这种豪门作风,和凌逸尘那些商业伙伴的兄弟们也都走得很远,完全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这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人都遗忘了还有凌逸风这么个人,大家印象中的凌逸尘的弟弟,是凌浩然。
也不知道凌浩然被改造的怎么样了,反正凌逸风从那次事件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当然,也完全不想再见到他。
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给凌浩然两刀。
凌逸风进门的时候往沙发上瞥了一眼,凌逸尘正把齐铭猫似的塞在怀里搂着,齐铭盘腿窝在沙发上,嘴上叼着根巧克力棒,手上捧着个pro专心致志地画着什么。
“哥哥哥——”凌逸风好久没画画了,看到齐铭画画顿时兴奋起来,赶紧换好了鞋,跑过来低下头围观,“画什么呢?”
“你要下蛋吗咯咯咯的,”凌逸尘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商稿。”
“茶几那边有百奇,想吃自己拿,”齐铭含糊不清地说,“你们俩见面能和平地说上三句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这回没……嘶没怼他。”凌逸风短时间起身再弯腰,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腰突然又疼了一瞬,赶紧拿手扶了一把,“唉。”
“怎么了?”凌逸尘抬眼看他,皱眉道,“别老坐在办公室不动,坐久了对腰椎不好。”
“我……”凌逸风的眼神对上了齐铭探究的眼神,忽然有些心虚地闪了一下,“做……坐久了。”
“别人弟弟都是泡健身房练一身漂亮的花架子泡小姑娘,看看我弟弟,”齐铭画了个大概,把东西收了起来,“朴素艰苦的人民教师。”
“你弟弟……跟小伙子跑了,”凌逸风咔擦把手中的巧克力棒咬断了一半,“朴素艰苦的白衣天使。”
“这么快啊?”齐铭惊讶地一挑眉,转头看了凌逸尘一眼,“行了,我输了。”
“跟你哥打赌呢,”凌逸尘见凌逸风一脸不解,耐心地解释道,“他说你们俩不出仨月铁定要和好,我说用不着,一个月就够了,我赢了,他今年就陪我去海边过年。”
“你俩去海景房?我呢?”凌逸风问。
“你也去啊,”齐铭挺无所谓的,“把你那白衣天使带上。”
凌逸尘轻咳了一声:“我给你俩找地儿住。”
“谢了,不碍眼了,”凌逸风斜了他一眼,“我还是跟他回家吧。”
“你要回他家啊?”齐铭和凌逸尘对视了一眼,“叔叔阿姨那边……”
“我们俩会好好协商的。”凌逸风说,“我不能让他就这么和家里拖着。”
“拖着的确不是个事。”齐铭叹了口气,“还好,齐重山高中的时候已经闹了那么一出了,他家人应该都有心理准备了,也不至于太惊讶,而且最坏……也不会比那时候坏了。“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给你看看你高中笔记,”齐铭跳转话题,从凌逸尘怀中起身,朝储物室走去,“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收着呢,一样没丢。”
凌逸风跟在后面,准备一探究竟。
这幢房子很大,占地面积是那种会专门配备衣帽间和酒窖,让浴室和洗手间分开的级别,专门腾出一个房间放他高中时期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总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齐铭用钥匙打开了平时一直上锁的房间,凌逸风看到的第一眼就愣了。
基本上就是按照他高中学区房的卧室布置的。
墙上打着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上面堆着满满的教科架底下是看上去老旧却干净整洁的书桌,右上角放着英汉大词典,下面还压着单词本和必背古诗词。桌面上卷着边泛着黄的草稿纸上写着十年前的最后一道题,那是一道解几,齐重山的笔迹出现在旁边,除了计算过程,还有一些圈圈点点的标识,似乎是在和他讲题。
还有那张狭窄的单人床,虽然不是当年那张了,但上面还是铺着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灰色条纹床单,床边还规矩地放着一双雪白的毛拖鞋。
而那把木质靠椅上,随意地搭着一件校服。
袖口画着一串小树叶。
凌逸风想起那天他们穿错衣服了。
所以这是齐重山的校服。
“给你一个惊喜。”齐铭轻声说,“马上就二十七了……给你什么你又都说不要,我就跟你哥商量,你要是和重山和好了,就把这个房间送给你。”
“还好你哥当时突然很感慨你房间里的少年气息,拍了一张照片,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复原,”齐铭说,“椅子和书桌都是尽量按当年的样子找木匠重打的,书之类的都是你的。”
凌逸风觉得自己最近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大到他快要把这十年来攒的眼泪都给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