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岳在一楼等了一个多小时,咖啡喝了三杯,去卫生间放了两回水,饿的前胸贴后背。
看了不知道多少回手表,刘昊神终于清气爽大步流行的从电梯里跨了出来。
“哎呀!舅!你可急死我了!”侯岳蹿到刘昊身后,推着刘昊急吼吼的去开车。
刘昊看了眼时间:“不到八点,这么早,找谁,谁也没上班,先吃早点。”
侯岳双手合十对着刘昊就拜:“您可行行好,您吃早点的那几家茶餐厅都离这儿太远了,一来一回咱们得十点能到军医院,这样我让人买了给送军医院去,行不?”
刘昊:“去吃军区医院食堂。”他家小白天天吃。
侯岳心理翻白眼:您是滚床单滚爽了!
伍阳比侯岳和刘昊到的还早,唯一缺了津市市局的人。
伍凌这个头号通缉犯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在西南军火案中被击毙。
所以,伍凌也好,刘五也好入狱档案都是匿名加绝密。
没有哪个市局想接手这么一个背后关系网盘根错杂的犯人。
两拨人相聚军医院食堂,刘昊和侯岳旁若无人的吃早点,伍阳和阳城市局的人在另一桌沉默不语。
过了上班时间,津市市局才过来人,先是例行查看了一遍病床上的刘五,又从医院调取了保外就医资料,以及定残等级说明等等。
半上午时间过去,津市市局的人才过完一堆的材料说明。
“刘司令,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按流程办事,上头抓的太严,人转移过来没问题,痊愈后监察时间是一个月报道一次,半年军区医院出具一次诊断证明,其他都是些小事……”津市市局负责人跟刘昊客客气气的打官腔。
侯岳手心脚心,一头大卷毛里出了几层汗,他还是头一回对打官腔的人报以热泪盈眶的表情。
伍阳也松了一口气,阳城市局的人非常乐得这个“大麻烦”出手了,就跟家里又丑又胖又馋的闺女终于有人要了一样。
刘昊起身握手,惜字如金:“麻烦了!”
负责人半弯腰握手:“不麻烦,不麻烦,毕竟也是立过几件大功的人,大功大过里走过的人,觉悟还是有的,话说回来,西南军区和华北军区都是出面替他求过情的,现在担保力度够大,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侯岳急着让这人闭嘴,一心想着刘五身上的手铐脚铐,他原本跟在刘昊后面,正往前蹿了一步要开口,他身后跟着的伍阳一把将他拉了回去。
伍阳记着伍凌交代过不要让侯岳参合过多,抛头露面能减少则减少,“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津市市局负责人看向伍阳:“请说。”
伍阳:“手铐脚铐什么时候开?”
刘昊也转头看向负责人,负责人对上刘昊自觉矮半头,“今天,就今天吧,正好阳城市局的同志也在。”
侯岳长呼一口气,静立在走廊上,看着一行人拐进病房,又是一阵官腔打过,几拨人从病房出来,刘昊跟津市市局的人一起走了。
伍阳把阳城市局的人送下楼。
侯岳先是快走,走着走着拔腿跑,好像身后有疯狗追他一样。
“哐当!哐啷!”病房的门和隔间的门均被暴力推开。
刘五正半坐在床上,被吓的一手按在身后,习惯性去腰上摸东西。
侯岳喘着气站在床前骂了句:“傻逼!你已经不是从前的大佬了,枪没有,棍也没收了。”
刘五摸向身后的手收回,对着侯岳单臂张开,弯着月牙眼说:“抱抱。”
侯岳飞快往前蹦了一下,单膝跪在床上,一把捞过刘五按进怀里。
刘五闷在他胸前,转了转脖子蹭着说:“谁说我没有枪,我不只有,还有两把。”
侯岳推开他,还没开始疑惑,就豁然开朗,他一手扯着自己运动裤的皮筋一弹:“早晚突突死你!”
刘五的伸头往里面瞄了一眼,风景无限好,只是没看全,他上手又扯开皮筋伸头往里面瞄。
侯岳笑着捏他肩:“是不是快憋死你了?”
刘五“嗯”了一声,一松手,结结实实弹在侯岳肌肉上,侯岳闭眼哼了一声,接着就被揉了一下。
侯岳一弓腰,后退一步,蹦到地上“窟嗵!”震的楼板闷响。
“你!你……”
“你俩要不拉出来溜溜得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开遛鸟,弹皮筋,抓鸟蛋,啧!”伍强看不下去了,他从门上弹起身,边往床边走边说。
徒手抓蛋!辣眼睛呀!
侯岳脸腾的红了,瞪了刘五一眼,转身走到折叠床上坐下,两小臂搭在膝盖上,遮住起反应的地儿,真他妈的!
必须突突了这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伍阳背着手往床边一站,很有长兄风范,如果刚才没说那段遛鸟抓鸟蛋的话,那就更有威严了。
“算尘埃落地了吧,”他看着刘五笑的神情有些恍惚,“这么些年,你和我都还喘着气,我真没想到!……海洋集团被查封了,除了我手里还有点,伍强留给你的那些这些年已经被李国栋祸害光了。”
刘五动了动被铐到麻木的脚,他一动,折叠床上的侯岳也动了,手伸进被子里,抓过他被铐着的脚踝开始揉,很舒服,力道和温度都很感人,他闭眼笑,钱不钱的他从来没在意过。
这些年,走到哪,都是他自己想办法挣钱花,有多多花,有少少花,没有钱花的日子,他也不是没有过,那样的日子其实并不少。
就是这样,也比在阳城那几年好受的多。
刘五问:“什么时候走?”伍阳说过事情了了,他们一家三口要移民。
伍阳正在惊叹大少爷竟然会给人揉脚:“……年底,我手里很多财产变成了不明财产,这是不是就叫‘穷折腾’啊?”
刘五想把脚抽出来,毕竟伍阳面前他也不想侯岳做这些。他一动侯岳立刻抬头瞪他:“别动!”
“嗯,你……”刘五刚开口,侯岳也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