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蜜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班上成绩拔尖儿的叁好学生。她不抽烟不打架不喝酒,好学生干的事情她样样擅长。这种好的状态持续要高考。
首先改变她的是家庭。
父亲在外面找了人,小叁嚣张,他也嚣张,连好样子都不愿意做。
下完班回家,带着一身的风骚味。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对家里人不闻不问。有的偷腥至少会设置锁屏密码,他不在意,不堪入目的东西他觉得应该正大光明的放出来。
就是要让全家看到,他在外面有人了。态度明摆着要离婚。
那几个月,正好临近高考。父母顾不上妹妹殷桃,她就把殷桃带进自己的房间。
妹妹好动,正是嬉笑打闹的年纪。几乎离不开小孩子爱看的动画。
于是,一个家里。殷桃在看动画,殷蜜在学习,客厅在吵架。
有的时候摔东西会摔到她们门口,殷桃吓坏了,她要上前安抚。久而久之,她不能够集中精力学习,明明她都那样逼着自己了,她不能够分神,可最后还是分神了。
分神的结果就是,她原本可以考当地重点高中,不尽人意,靠近了隔壁的二流高中。
二流高中就算了,还是个烧钱的贵族学校。
她父亲是公司职员,她妈是超市卖米的。贵族学校这四个字,她连想都不敢想。
后面,家里人找着亲戚东拼西凑凑了叁万块,交了学费书本费以及住宿费。态度明摆着,她不去也得去。
叁个月后,她在学校准备月考,回寝室跟同学吃饭。母亲来了个电话,哭着说,她离婚了。
殷蜜当时没说话,但是月考,考砸了。
这种低迷的状态持续到文理分班,她想着分完班后要好好努力,努力考个好大学。
不料碰到了年纪的大姐大,裴娜。
她两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殷蜜不敢去招惹。但是裴娜不打算放过她。
*
因为殷蜜前天去食堂吃饭,没带饭卡。她当时端着铁盘子,饭菜已经乘好了。
打菜的阿姨说:“你同学不在食堂吃饭吗?你问你同学借啊,下次再给他刷回去就是了。”
殷蜜把周围都看了个遍,她们班的几乎是出去吃,要么点外卖。食堂口味不好,除了口袋紧的,很少有人来吃。
当时排在她后面的正好是理科班的尖子生詹仰。
他其实没多大在意,要不是陈然生一直在后头催着要饿死了,肚子要憋了,他大概率的无视。
于是一双修长茭白就把“金灿灿”的餐卡放到扣款机上面嘀了一声。
殷蜜下意识的往后头看。
他也不想做过多纠缠:“不用还。”
她顿时就红了脸,她没见过长得这么标志的男生。皮肤细腻吹弹可破,病态一样的冷白调。他盯着她,只是随意的注视,她再看回去,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冒犯。是那种捧在手心都得小心翼翼怕碎了的紧张,连看一眼都觉得玷污了他高贵洁净的灵魂。
她不敢说话,胡乱着就点了头。
这一幕恰好被裴娜的小跟班看到了,吃完饭就回去告了状。
这话传到裴娜那里,就不知道前前后后的传了几个版本了。从最开始的,詹仰好心帮陌生人刷餐卡,变成了她一脸娇羞的逼着詹仰给她刷餐卡。
当天放学,裴娜半坐在机车上。
殷蜜刚出来,视线不敢看她,只看到她裤脚半截葱白的腿。
裴娜朝她勾了勾手指:“殷蜜,你过来。”
殷蜜半天没动。
她旁边的小跟班,走到殷蜜后头踢了她的小腿:“糙你妈,叫你过来,听不懂?”
她踉跄了几步,低着头走过去。
裴娜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抓住她的衣领子,咬牙启齿:“你知道,詹仰是谁的么?”
殷蜜抿着唇,不说话。
她把殷蜜的衣领子揪得更加紧了:“是我裴娜的。”
她狰狞笑着:“你这傻逼玩意,读书读进屁眼里了?连我的人都敢碰?”
殷蜜摇了摇头,眼里的泪光翻涌着。
她吐了口水在殷蜜的脸上:“哭你妈个臭逼,不想读书就给老子滚,下次再看到你搞詹仰,不搞到你退学,老子不姓裴!”
她跟詹仰根本就不一个班,碰到的次数原本就屈指可数。现在连课间操,去食堂,殷蜜都小心翼翼的等高峰时期过了,她再去吃,而那个时候,热饭热菜都成了冷饭冷菜。
……
洗了澡,她好像把不堪的半个回忆都回想了一遍。
她关了花洒,皎白的脚踩在一阵温热上,找了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在阳台抽了一根烟,吹了一会儿冷风。
进了屋子,准备开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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