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修回了趟家。
曾钰正在用早餐,见到他,很是惊讶,问他怎么会回来。
“过几天会暴风雨,要提前封岛,就先回来了。”
曾钰招呼佣人给他安排早餐,“那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此行是为了将小岛谈下作运输中转站。但那小岛近几年吃了不少政府给的补贴福利,岛民安于现状,极力排外,是块硬骨头,不好啃下来。傅其修只能亲自过去交涉。他说:“差不多了。上面大多留守人员,没搞清楚状况,集体抗议也是受人指使。”上边觉得价格谈不拢,绕了那么大圈子,不过是想有话语权的人出面罢了。他去了,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可这同时也代表,他不会轻易让他们得逞,不该吃的,打碎了也要吐出来。
曾钰叹了声:“那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你看你这都晒黑了。”
傅其修无所谓,回来的目的也不在这。他道:“听说这周您和蔓蔓要去参加红酒品鉴?”
曾钰抬眉,“蔓蔓和你说的?”
“不需要她来告诉我,”傅其修停了停,“我只是想帮她请个假。”
“其修,”曾钰放下杯子,“你不要觉得我带她出去是害她。我对蔓蔓没有什么意见,她对你用心,也肯下功夫,别说目的,我看她身上那股劲,就挺好
通知,请点此处的。如果说是她自己觉得累了,大可直接跟我说,不必兜圈来麻烦你跟我低声下气。”
“她从来不会和我抱怨这些。是我认为,她是个成年人了,也有自己的工作室,生活不该只围着我转。您去过她的工作室吗?她做得很好,能把自己喜欢的事做到擅长精通,也就够了。”
“那以后呢?她陪你出去应酬,别人一问她三不知,你就乐意了?”
“蔓蔓很懂事,也聪明,会提前做功课,更不会一问三不知。退一万步讲,如果这种事情我都解决不了,她也不用跟我了。”
曾钰沉着脸,知道他的脾性,片刻后软化了态度:“这件事我可以不管,但她家里的问题,你得尽快解决。蔓蔓小,你还能不懂?你爸要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抛开对公司的影响,以家长的角度来看,曾钰其实很不赞同闻蔓和家里闹僵的做法——她没办法不延伸想象以后的事。
傅其修默了默,知道曾钰的意思。他倒想解释几句,只是闻蔓情况特殊,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就比如,将家庭放在首要位置的曾钰。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他说完,又站起身。
“你不吃早餐啦?”
“还得去公司一趟,晚上就不回来了。”
曾钰仰头看他背影,突然觉得,儿大不由娘,她有些受伤。
早知道就该生二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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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其修走后,闻蔓的脑袋钝钝作疼。
她拖着身子去洗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连忙卸妆洗脸,才顺眼了些。
难怪傅其修要她反省了。
一整夜没回来,回来还这副德行,她头疼地抓了抓头发,又觉得倒霉又觉得后悔。
浑浑噩噩地洗完澡,她躺到床上,翻开充上电的手机一看,全是傅其修的未接来电。她数了数,八通,是极限了。他从不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的。可从俩人认识开始,他似乎总是在浪费时间等她。
想了想,闻蔓还是认为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扑腾坐起,换上衣服,踩着运动鞋就出了门。
无论来多少次,闻蔓都要说,海清别苑实在是太远了。
住在这里,仿佛与世隔绝,虽然应有尽有,但远离了人群的热闹,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闻蔓从来没有想过要搬过来住。因为她知道傅其修会经常外出,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大片的空旷,那也太难受了。
她很喜欢热闹。
就说昨日,在车里,场外那么多人给她欢呼,她站在聚光灯下,整个人都飘了。
由此可见,人还是不能太飘,会摔得很惨。
闻蔓是有海清别苑的通行卡的,但到了门口,她却没有进去,而是坐在台阶上,支着腮帮子看景色。
这边植被富裕,她不用担心被晒,春日的寒不过早晨那几个小时,越是接近正午,阳光就越是暖和。
她无法想象傅其修昨晚. 是怎么等自己的。在她飙车的时候,在她喝酒的时候,他在另一头,联系不上她,又是怎么样的心情。
不知道自己坐了有多久,闻蔓犯困,便歪着脑袋,胳膊作垫枕在膝盖上,远远看到有人在遛狗,她一怔,莫名觉得自己现在坐在门口等傅其修,就挺像等主人回家的宠物的。
她脑补过剩,看那狗的眼神都有些哀怨。
然后就被吠了一声。
那狗吠声气势如虹,她心颤抖,委屈巴巴的,想摸出手机给傅其修打电话,谁知还未动作,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她回头,却见他和遛狗的男人打招呼,而那条刚凶过她的狗,正摇着尾巴冲他扭屁股吐舌头,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傅其修倏地瞟过来一眼。
一眼凉薄,闻蔓吃惊,猛地拉起卫衣帽子,盖住了脑袋。
没过多久,一双鞋出现在她眼前,她抿唇,视线慢腾腾地沿着小腿向上爬,好一会儿才看到男人的脸。
他没什么表情地问她:“为什么过来?”
“你让我反省,我觉得户外活动比面壁思过更让人印象深刻。”她理不直气不壮,小小声地说,“每次都是你在等我,现在就换我来等你,这样才公平。”
傅其俢心里好笑,面上不显。
他道:“申请户外活动,要做实践报告。”
“我已经得出结论了。”她接话很快。
“什么结论?”
“我屁股麻了,你能抱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