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寒心想他果然是知道了,“老师……这件事我们自己也有责任,怎么能麻烦你呢?”
他本来就不想麻烦顾柏时,又担心顾柏时去为他求情会让马院长生气,顾柏时只是一个老师,得罪院长就不好了。
顾柏时却并不赞同他,“这件事你们并没有错。要错,也是他们错了。”
陆夕寒愣了愣,又不争气的有些想哭,就听顾柏时继续道,
“你不要有负罪感,即使这件事里没有你,我也会出面,其他老师也会努力为你们争取,知道吗?”
顾柏时看着陆夕寒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忍了很久,还是抬手捧住他的小脸,用拇指轻轻擦了去。
他的眉眼是那样柔和,如五月的暮色与晚风,陆夕寒眷恋他掌心的温度,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顾柏时的手心,像一只小奶猫表达对主人的依恋。
顾柏时却像是被烫了一下,迅速放下了手,他轻咳一声,又开始走起来。
“吃饭了吗?”
陆夕寒见他的反应,心里偷笑,嘴上说道,“还没有,我饿了。”
“那……我带你出去吃吧。”
顾柏时带陆夕寒在校外的一家餐厅吃了饭,他也真的饿了,坐了20小时的飞机,基本没吃什么东西。
“鱼要慢点吃,小心卡着刺。”顾柏时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提醒道。
“鱼要是不长刺就好了。”陆夕寒叹气,他真的很爱吃鱼。
顾柏时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在他的碗里,
“这样可以放心吃了。”
陆夕寒笑弯了眼睛,乖乖把鱼肉吃了。
顾柏时将陆夕寒送回寝室,才开车回到家里,沈女士不知从哪儿知道他回国了,让他回家。
“吃饭了吗?”沈枝秋问道。
“在外面吃过了。”顾柏时换了鞋,在沙发上坐下,他感觉很困。
“我听萧何那孩子说你回国了,你不是说要去美国很多天吗?”
顾平川皱眉道,“你这样提前走,和别人主办方说过了吗?”
顾柏时怪萧何大嘴巴,“我都是交代好了才回来。主要是院里发生了事。”
顾平川哼声道,“你说前几天那个女大学生跳湖的事吗?事情都平息了,你赶回来又有什么用?”
顾柏时叹气,将镜心浪潮的事情说了。
顾平川大发雷霆,“这种节骨眼上,袁升龙身为一校之长,怎么做这么糊涂的事情。”
沈枝秋担忧道,“你说被处罚的学生有之前采访我的那两个孩子吗?”
“采访您的本来就是镜心浪潮。”
沈枝秋蹙起秀致的眉,“我还挺喜欢那对小情侣的,那么优秀的学生,居然因为这种事情被处分了,真是可惜。”
顾柏时皱眉,“妈,他们不是情侣。”
沈枝秋没理他,继续道,“马奔也是的,他身为新闻院院长,遇到事情就把学生推出去,别的学生难道不心寒?”
顾柏时不太愿意听到马院长的名字,眼中浮现厌恶,“他这人只懂得如何做官,根本不懂为人师表。”
沈枝秋道,“你外公当年成立新闻院时,最忌讳院里有官场上那一套,新闻院是培养说真话的人,如果学生还没走进媒体,就已经学会了闭嘴,那谁还敢开口呢?”
沈枝秋的父亲沈霜华是文华大学多年前的一位老校长,在他手里成立了新闻院,一步步发展到今天。
顾平川点了一根烟,冷声道,“我明儿再问问袁升龙。”
顾平川之前给袁升龙打过电话,以为他已经把事情解决好了,没想到他还暗地里掩埋了这件事。学生这个群体历朝历代为官者都是小心谨慎对待,他们年轻热血,又理想主义,很容易就被挑起情绪。一味的打压很可能适得其反,更何况如今这个网络社会,这件事情一旦被发酵,不仅仅是给文华大学带来不好的影响。
马奔今天心里很不爽快,他下班回了家后,却发现萧何竟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
萧何翘着腿,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漫不经心道,
“怎么,你自己给我的钥匙,我来不行吗?”
马奔哼了一声,“你来准没好事,说,什么事?”
萧何也不拐弯抹角,“没什么,我问问你院里对那三个学生的处分,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啊?”
马奔一听他提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管起这件事了?你不是说这新闻院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今儿这是怎么了,这已经是第三个人来找他说这事了。
萧何将钥匙扔到茶几上,“他们都是我的学生,被你这样一处分,以后还怎么混?”
马奔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听顾柏时的话,才来找我的吧!” 让他相信萧何突然操心学生,还不如让他相信母猪会上树!
萧何笑嘻嘻道,“我还要告诉你,顾柏时从美国赶回来找你麻烦,还是我告诉他的呢!”
马奔气的拿起手里的公文包就要扔过去。
“哎!你可别谋杀亲儿子。”
“你要认我这个爹就给我把姓改过来!”
萧何赶紧溜进房间,还不忘说一句,
“那哪儿能啊,我要改成马何,别人不得叫我河马啊?”
严筱在顾柏时赶回来的那天下午就听说他回来了,却一直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