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景那冷漠的眼光直射过来,正要游动的小蛇瞬间被定在了原地。
“人类,你这么快就恢复了。”
那一株植物正迎风摇摆,即使看到穆云景站在它面前,依旧抒发着愉悦的情绪。
一根藤蔓直冲穆云景而去,他只盯着眼前这株祸害人的东西,手一抬,直接将那根藤蔓化为枯枝,最终落地成灰。
“果然是特殊的人类。”两片叶子做鼓掌状,顶上的果实随着动作左右摇晃,“人类不是应该被榨干了需要很久才能恢复吗?为什么你这么奇怪?”
稚嫩的声音说着让寻常人羞馁的话语,然而穆云景的神色却是越发深沉莫名。
“啊,是不是那个男人不行?”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它开始嘿嘿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幽静的山洞里,引得那条小蛇也肆意的扭动起来。
穆云景眼神一变,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藤鞭瞬间袭向那株植物,直接勾住了它的根部。受到威胁的植物顿时止了笑意,惊恐的看向缠在自己身上的藤鞭。
“怎么会?”难以置信的声音变得开始颤抖。
“不过是一株小小的萝芙木,竟然仗着一点修为就肆意妄为。”冷漠无情的话语自穆云景浅色的双唇间吐露,“若是留你在这世间,只怕要危害更多生命。”
随着穆云景的话语,那萝芙木能清楚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修为一点一点的流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它惊慌起来,想要挣扎脱开藤鞭的束缚。
山壁上的藤蔓开始对着穆云景胡乱的攻击,只是再多的攻击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毫无章法的耍弄。
手中又多出一条藤鞭,对着那些胡乱挥舞的藤蔓一顿抽打。不消片刻,地上便落了一地的断藤,失了生命力的藤蔓很快就化为了草木灰烬。
萝芙木看到它培养了多年的藤蔓越来越少,心痛极了。
“住手住手。”它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它们都要死了,可恶的人类你快住手。”
“你也知道心疼了。”穆云景冷哼一声,又是一鞭子抽断了一截藤蔓,“我说过,这些藤蔓白长了这么些年,既然助纣为虐,不若回归自然。”
随着话落,越来越多的藤蔓被消灭成灰。
萝芙木看得心急火燎,奈何它被人束缚住,自身难保,但是想到这些年经由这些藤蔓的陪伴,它的草生才多了一些乐趣,就恨死了这个人类。
“住手住手,你只要停下来,我就放你们离开。”它大吼一声,然而这个条件对于穆云景而言毫无吸引力。
小蛇听着萝芙木的吼声同样焦急的扭动身躯,奈何一开始它就被缚在了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类欺负它们。
“我正愁缺一棵能解蛇毒的草药,既然你自动送上门,我便也不客气了。”穆云景冷笑一声,手上一使力,那牢牢生长在山洞内无数时光的萝芙木被连根拔了起来。
“啊!”脱离了土地的萝芙木惊恐的尖叫起来,“人类,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呜呜……”
那被吓到了的萝芙木大哭起来,扭曲的枝干因为被藤鞭牢牢束缚而显得十分无力,顶上的果实更是因为失了泥土的滋润而脱落了数枚。
穆云景无视它的啼哭,只将那些果实一一捡了起来。
“现在认错,你不觉得为时已晚吗?”
第四十五章
穆云景刚刚将李程昱安置回他的房间里, 出来就遇上寻了他一整夜的陈靖。
彼时陈靖因为寻遍整个桥头村都寻不着穆云景而显得十分惊慌, 他跟他爹说了穆云景不见的消息, 他爹并不在意,反而催促他救治村民。
责任感与担忧撕扯着陈靖的良心,好不容易忙完,这天也已经大亮了。
他急匆匆的回院子想要再确定一下穆云景是否回来, 幸而终于让他看到了人。
“景儿,你去哪了?我寻了你一晚上都找不见你,可担心死我了。”
面上是毫不遮掩的忧心与关切, 陈靖克制着想要去搂抱对方已安自己慌乱内心的冲动, 目光灼灼的盯着穆云景仔细打量。
“你没事吧?怎么脸色看起来那么……”
“我没事。”
不待陈靖将话说完,穆云景直接回答道, 在他追问前,取了一把果子塞到陈靖的手中。
“我去寻解救村民的解药了,这些果子你拿去, 让陈伯伯配着药方熬煮了让村民们服下, 不消三日便能痊愈。”穆云景说完又催促他快去煎药。
陈靖看了看手中这一大把红色的果子,眼带疑惑的望着眼神闪避的穆云景, “景儿,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靖哥。”穆云景再次打断他的话, 语气平静的说道:“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快去把药煎了, 早些让村民们恢复健康,陈伯伯也能早日安心下来。”
“好。”陈靖应了一声,离开前又定定看向穆云景,突然说道:“景儿,这山林里多蚊虫,你一会记得擦点药,脖子上好几个被叮了的红点。”
穆云景面色一僵,只点了点头,等到陈靖走远了,他急急推开房门,在镜子里看到了脖颈上那一片未能完全遮掩住的红色印痕。
稍稍拉开衣领,其下更是遍布了诸多吻痕,那每一个痕迹都在提醒着穆云景那些不堪的记忆。他可以原谅李程昱的情非得已,却无法原谅自己的软弱无能。
愤恨的望着镜子里那个神情淡漠的男人,穆云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他已然收拾好了情绪。
打了一桶热水将身上所有的痕迹洗去,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穆云景这才重新出门,帮着陈鸣他们去救治村民。
李程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那张并不结实的木床上。
他怔怔的望着床顶看了许久,久到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春梦还是依旧陷入睡梦中未曾清醒。
那一场梦是那么的真实,那人的一眼一眉是那般妩媚吸引着他去碰触亲吻,那悦耳的婉转呻吟犹在耳畔,手上还残留着细腻的触感,就连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都还留存着某种异样的体会。
只是,他为何会回到了床上?
明明他们俩是在那幽深的山洞里,为何他一睁眼却变成了这间破旧的屋子?
李程昱皱着眉想了又想,喃呢着:“难得我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他有些不确定的翻身而起,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褶皱难看,身上有些不自在的难受,却又道不明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