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军厚颜无耻的威胁,陈全还真没放在心上,因为有陆东棠的关系,他料定这陆北军不敢耍什么花招。
陈全犹疑不定,陆北军给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六年前,那时候这人玩世不恭,跳脱不羁,实在不是一个靠谱的人,但当年他大哥和这人的关系,又是那么微妙难说。
陈全盯着陆北军:“你究竟想怎么样?”
陆北军这才终于换上一副凝重神色:“你大哥陈斌他……这些年可还好?”
陈全心道,果然,这人竟然是来找他大哥的。
“我大哥很好,不劳烦陆三爷惦记。”
“是吗……”陆北军犹疑半响,终于鼓足勇气一样问,“陈斌他结婚没有?”
陈全瞥一眼陆北军,硬邦邦道:“没有。陆三爷,你现在问这些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是觉得自己事业有成只是想找个乐子打发时间,我劝你最好换个法子。”
陆北军摇头,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大哥,现在我有足够的能力对他负责,我这次就是来找他的。”当年陆北军年轻不懂事,图一时新鲜和陈斌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直到后来陈斌出事,陆北军才明白自己早已放不开那个人。面对他二哥绝对的权利和能力,陆北军只能妥协,放弃那个人,因为陆南珣曾经放过话,如果他一意孤行要和陈斌离开,陈斌今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那时候的陆北军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而且这钱还是靠他二哥和陆家才拥有的。陆北军那时候就发誓,他一定要离开陆家,离开他二哥的掌控范围,他要用自己的能力去换取陈斌的谅解。
尽管陈全不知道陈斌和陆北军之间的事,但他看得出来,当年他大哥和他离开北京的时候,肯定十分难过痛苦,陆北军发疯一样在火车站追赶,他大哥硬是头也不回。这些年他大哥在羌城和蓉城来回奔波,一直没有结婚成家,谁也不知道他大哥心底究竟装着什么。
当时陆北军在火车站嚎叫的那几嗓子,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
陈全沉默不语,陆北军露出苦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家那个陆先生吗?是,因为我觉得像他们那样的人,为了某些目的不择手段,尽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他们什么都可以利用,他们还有心吗?我从来就不屑这些阴阴遮遮的!可当年你大哥出事,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入狱受苦,被人冤枉,我什么都做不了,呵,你知道吗,当我得知是你家那个人救了陈斌的时候,我心里竟然是感激他的。陆东棠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如果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根本就没资格谈在乎。”
陈全垂眼听着,心底划过一抹波动,半响,才听见他不带感情的声音:“你现在找我说这些也没用,我大哥不在这里。”
陆北军见陈全这样说,心下大喜,赶紧说:“这不用你费心,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
陈全心下思虑一番,说:“羌城,我大哥在羌城。”陈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到底对不对,有些事还是需要他大哥亲自和这陆北军解决清楚才是。
……
当天文武集团的年终年会活动圆满举行,董事长中途简短出席说了几句就不见踪影,让人事部好一番手忙脚乱,不过好在还有其他董事经理坐镇,这次年会也算圆满。
没人知道董事长去了哪里,只是后来听农家乐停车场的门卫说,下午五点左右,确实有辆轿车飞奔离去……
……
下午,陈全去接鸣鸣放学。
溪坝镇中心小学幼儿园今天开始放寒假。
陈全一路开车载着鸣鸣回到农家乐,陆东棠还没回来。陆东棠的公司也是今天举行年终年会。
陈全以为陆东棠今天会回来很晚,张妈做好晚饭后,他和鸣鸣先吃过晚饭,又陪鸣鸣玩了会儿,快十点的时候终于把孩子哄上床睡觉。陆东棠也就这时候回来了。
陆东棠今天喝了酒,貌似还喝的挺多,坐在后排座位上昏昏欲睡。
陈全打开车门,叫了好几声,陆东棠才悠悠睁开眸子,泛着冰色的寒眸像凝着一层淡淡的薄纱。
陆东棠一把握住陈全的手,还用力捏了捏,像在确认这人的存在。
“你还在。”
陈全恍了个神,压低嗓子像在安抚对方:“嗯,我扶你下车。”
陆东棠其实并没有醉,他只是多喝了两杯,此刻被陈全搀扶进卧室,收拾妥当靠在床头闭眼休息。
陈全看了陆东棠一眼,陆东棠开口说:“怎么,有什么事?”
陈全顿了顿,觉着还是有必要问一问:“今天,我在农家乐里看见一个熟人。”
“谁?”
“陆北军。”
陆东棠没有开口,他睁开眸子,眼睛定定地看着陈全:“哦,他找你?”
陈全摇头:“不是,他在向我打听我大哥的事……我告诉他了……”
陆东棠拉过陈全,这才对他说:“你想知道什么?陆北军这些年开了个文化公司,公司发展还算可以,好好经营,再过五六年还能有番大作为,如果你是想知道他这个人,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不过我可以让人给你‘查一查’。”
陆东棠口中的查一查,那就不是简单查询简历资料了,而是关于这人祖宗十八代,私生活,一切隐私都被查一番。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贸然告诉了陆北军,我大哥未必乐意再见到这个人。”
陆东棠淡声道:“他们二人如何,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你做了你该做的,就够了。”
第108章
元旦刚过, 即将迎来新的一年。
最近一段时间,陈家发生几件事情。
陈全小姑陈蕙, 和她丈夫徐老四拌嘴吵架, 她婆婆好心去劝阻, 也不知道怎么的,陈蕙从二楼楼梯滚了下去。徐家楼梯比较陡,窄, 陈蕙一路直直滚下去, 额头磕在铁质材料栏杆上,当场血溅三尺,吓坏在场的人。陈蕙当时就没能爬起来,徐老四和他老妈赶紧把人送医院救治。
陈蕙这一摔, 不仅额头上破了个大窟窿,还被诊出刚满一个月的孩子没了。陈蕙七十多岁的老父老母差点去和徐家拼命。
徐老四家也冤枉、委屈的厉害, 你说这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打架的, 他们家这媳妇也实在太难教了,作为婆婆不过多说了她两句,陈蕙竟然哭着闹着说他们徐家一家都欺负她, 要回娘家。
陈蕙如今意外小产,如愿回到娘家。徐老四憋闷难受整整三天, 终于厚着脸皮来找媳妇儿。
徐老四带着补品,诚心诚意在陈蕙娘家大门外跪了一个小时,可惜陈蕙父母不领情,当场就用扫帚把这人打出去, 根本不让人进门。陈蕙爸爸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狠狠指着徐老四的面皮,骂道,徐老四,你看看自己做的啥事,我女儿怎么了,要让你家这么糟蹋?就因为她怀的是个穿裙子的,你们一家就下狠手把人推下楼?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徐老四涨红了面皮,嗫嚅解释,不是这样的,爸,你听我说……
我不听!陈蕙爸爸一摆手,道,我们家和你们家没啥好说的!离婚!
原来,自从徐老四和陈蕙结婚,徐老四的妈妈就渐渐留意起自家媳妇儿的肚子,凭她多年为人父母的人生经验,她其实早就“看出”陈蕙已经有身子了。瞧瞧那屁股,那腰,那走路姿势,八成是有了。后来她专程去找了青苔村有名的张神算算命,张神算掐指一算,念到“是时候了,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