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瞬间的功夫,那两个小弟一人架着陈斌,连滚带爬奔出去。
轰的一声,陈斌他们刚才所在的房间被扭曲成一团。转瞬间,四周风云变色,一片哀嚎。
陈斌捂着受伤的腰,满面尘土,惊愕地看着眼前一片废墟。他这次算是捡回一条命。
“操……”有人喃喃着。
“还真他妈是地震啊!”
“老大,这……你没事吧?”
陈斌转回头,他的腰此刻钻心地疼着。陈斌吐出一口血水,说:“我没事,赶紧去看看其他人,看看有没有事。”
陈斌他们此刻并不知道他们所在的文县是这次地震的震源地带。
这天晚上,天黑的特别早,整整一个晚上,文县里电闪雷鸣,下了一整夜的雨。陈斌和一干小弟在临时搭建的雨棚里避雨。
文县里已经有陆陆续续的志愿者和医疗团队,救援者替一些灾民搭建临时避难所。
第二天天还没亮,有救援人员急冲冲来到陈斌他们这里,找他们借渔网。
渔网是陈斌他们的货,原本是要往青藏高原送的。
“他娘的,后山那条路,几百年没人走,就怕打滑栽河里悬崖里,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走了那儿,还他娘的就栽下去了!”
文县后山那条路,年久失修,当地人就不会走那里。那条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洪河,那就是一条天堑,谁走那里谁不要命。
这不,还就有不要命的蠢蛋开车跑那里去,结果摔河里了,在河里攀着一块石壁,嚎了一夜,嗓子都哑了……
陈斌心里也骂,该,来羌城就别挑险峻无人的地方去,老老实实才能保命。
救援人员取了渔网,火速朝后山那里奔去。陈斌和当地一些人也拿着家伙,帮着去救人。
后山等待被救援的人,此刻半截身子都浸在水中,形容狼狈不堪,他用力抓着石壁,努力和不断冲刷的波涛抗衡,在他下流不远处,一辆豪华轿车被冲撞的四分五裂……
救援人员立刻展开救援,一大张渔网扔下去,是要把人网上来。
“哎哟卧槽,你们把老子当鱼呢……轻轻轻点,老子屁股,屁股被勾住了——”受害者一见终于有人来救他的了,立刻嚎叫道,“你们会不会救人啊,那是我的腿,不是胳膊!”
还有力气嚎,应该没有多大生命危险。
陈斌站在闹闹哄哄的人群中,伸长脑袋看去,什么也看不清,但忽然传来的嚎叫声音,让他足足愣了半响,他忽然猛地拨开人群,不顾疼痛不已的腰,猛扑过去。
那石壁上像一只壁虎一样攀着的人不是陆北军是谁?
这他娘的,这小子下午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出现在这里?还这么危险……
壁虎陆北军似有所感应,他抬头朝上看去,一眼看见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陆北军眼睛都红了,他死死盯着陈斌,那就是要把这人吃进心里,血肉里。
“陈斌!!!”陆北军用力嚎了一声,嚎出长久以来的担忧和庆幸。
陈斌瞳孔针缩,嘴角勾起一抹笑。
大难不死,劫后余生。
陆北军被救上来,不顾在场还有其他人,他猛地一把抱住陈斌,浑身寒气屡屡传递到对方身上,两人都是一抖。
“陈斌,我来了,我来救你了!”这一次,陆北军在陈斌身临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第一时间就来救他了。
陈斌嘴角动了动,面上动容,他终于到:“放开……腰疼。”
陆北军使了吃奶的劲,狠狠勒着陈斌,陈斌感觉自己整个五脏六腑都快被这人揉碎了。
“怎么了,你腰怎么了?”陆北军赶紧放开人,急吼吼问,他说着就要去撩陈斌的衣角。
陈斌面色一紧,一手拍开这人不规矩的手,面无表情道:“没怎么,砸了一下。”
陆北军看了看陈斌,分明瞧见几分窘迫。陆北军凑过去,压低声音说:“晚些时候我给你揉揉?”
……
陆东棠派来的直升机找到陈斌,把他和陆北军一起带了回去。陈斌手下的那几个小弟,是羌城当地人,他们不愿离开。救命之恩,陈斌无以为报,他把手下的生意转给了他的小弟。
陈斌终于平安回来。
农家乐。
马冬兰抱着他儿子的头,大声哭着,这些天,她是真被吓着了。
陈志国在一旁看着,深深抽了一口烟。
陈斌脸色有些不好,陆北军杵在一边,终于忍不住道:“阿姨,你先放开陈斌吧,他受伤了。”
马冬兰闻言,放开陈斌,前前后后瞧着:“斌斌,怎么了,伤哪儿了?”
陈斌说:“妈,别听他瞎说,就是腰碰了一下,很快就好了。”
马冬兰这才注意到陆北军这个面生的小伙:“斌斌,这位是……”
陆北军正要做自我介绍,陈斌已快速说:“是我一朋友。”
陈全是知道这人的,他上前说:“大哥,回来就好好养伤吧。”
“谢了,陈全儿。”陈斌抬眼看了眼陈全身后的男人,说,“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给大哥说,大哥给你报仇。”陈斌是知道陆东棠这人的,当年陈全儿生病入院,他就觉着这人不善,现在才知道,这人那时候就对他们家陈全儿做了越轨的事。
陈全有些心虚,胡乱嗯了一声。
陆北军浑身邋遢不堪,要陈斌收留,赏他一件衣服裤子。一家人这才注意到两人简直像从难民堆里逃出来的。
“我那里有些衣服,你们先穿着吧。”陈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