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存冷静地回着:“没谁。”
班主任狠狠瞪他一眼,然后转回头,冲着下面继续骂着:“一个个要反了天啊,期中考试考得好吗?就那个成绩还有脸打球,你们是我带的最差的一届……”
叭叭叭叭叭,班主像坏掉的机关枪,开始向所有人扫射。
错没错的,无一幸免。
所有人都低着头,听她骂到上课铃响,英语老师等在门口,她才停止骂声,拿起讲桌上的书本,对鹿今说下课找她,然后气冲冲地走了。
英语老师点了点头,然后抱着书本走进来,回头看着站了半个班,笑着调侃一句:“又闯祸了?”
“……”没人应。
“行了,给你们两分钟上厕所。”英语老师低头翻开书,抬头一看没人动,用手压了压那一页,“没有?那开始上课吧。”
下课英语老师走了,男生凑在一块嘀咕,“操,班主怎么会知道?她下午不是去开会了吗?”
离讲桌最近的一个男生挖着耳朵,郁闷地骂着:“谁他妈知道啊,神经病一个,我耳朵快被他吼聋了。”
有人怀疑:“会不会有人打报告了。”
张悬突然冒出来:“不会吧,谁这么大嘴巴。”
又一人说:“那她怎么会知道……”
嘀嘀咕咕一会儿就散了,鹿今去找班主任,对他知情不报批评了一通,然后让他回去拉一份名单,不在班上的同学统统记上。
鹿今回去后在讲台前说了,等他的话音落下,底下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班长,班主怎么会知道我们去打球了。”
鹿今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往座位上走,化学老师进来了。
身后传来小声的议论,“哎,是他吗?”
“谁知道……”
“呵呵。”
几个模糊的声音中,鹿今分辨出一个,是他的老同学小b,他们做了9年同学,为什么那样说他……
鹿今心里有些堵,课上走了好几次神儿,还好被意识拉回。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周存回了两次头,一次是捡笔,一次是传卷子。但两次目光都有投过来,和鹿今刚好撞上,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
那种感觉有些说不清,但是不舒服就是了。
中午吃饭回来,周存和他的一群哥们在教室,看到鹿今同时停止说话,齐刷刷地看着他走进来。
周存抬头,和他打了声招呼,“唷,和你朋友吃回来了。”
鹿今闷闷地恩了一声,快步走过他们,坐下后将桌子收拾干净,拿出校服外套铺在上面,开始自己的午睡。
之后,那群人继续聊天,不减音量,说笑了一个中午。
这件事还没结束,早恋又有了矛头,这次是班内女生和外班男生。
俩人刚好了两个星期,突然被叫到办公室,叫来了双方的家长,家长知道后大怒,女生连着两天没来。
第三天来了,找到鹿今兴师问罪,,“鹿今,是你告状了吧。”
鹿今值日,正在擦黑板,听到她的声音放下板擦,回答:“我没说。”
女生挑着眉笑了笑,故意放低姿态诈他说“实话”,“你说实话没事,反正都这样了,我不会生气。”
那种语气好像认准了是他告的状。
这个时间同学们来的差不多了,本来挺热闹的,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上的事,看着俩人。
鹿今努力忽略右半边脸和脖子上的炽热,眼神真诚地看着女生说:“我没有说。”
女生闻言扭过脖子,看见一众看戏的脸,愣了几秒转回来,对鹿今说道:“好,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走下讲台,来到位子上,和旁边同学说起话。
鹿今握着板擦慢慢转过身,抬头看着擦了一半的黑板,漂亮的眉间挤出一座小山,脖子上的青筋微微突出来。
他们,太过分了。
没有证据就随便怀疑或质问可能会做这件事的人,难道在他们心里自己是如此不值得信任的存在?
鹿今为这事憋屈了一周,熬过期末考试,高中第一个暑假来了。这天下午,他和傅钰正在打游戏,傅钰接到他哥们电话,喊他出来撸串儿。
傅钰瞄了瞄鹿今正要拒绝,看到鹿今放下手柄站起来,低头俯视着自己:“去吧,带我一起。”
撂下电话前傅钰说了句我带个人过去,他的那些哥们以为他要带女朋友,互相猜想说他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
结果人过来傻眼,哪是什么女朋友,分明是个清秀的小哥哥。
鹿今不习惯见生人,有些紧张地看着傅钰,傅钰一眼看透,一把搂过鹿今的肩膀,然后给大家介绍:“我发小鹿今。”
男生的友谊一向粗暴简单,一顿酒就可以解决,三两杯过后称兄道弟,熟络得像认识了十几年。
鹿今受了影响,扯下乖巧的面皮,拉着旁边刚认识的人对瓶吹酒。
里面岁数稍大长得也有些着急的男生拉过傅钰的椅子,手臂懒懒地搭在椅背上,然后指着对面的鹿今说:“钰子,你发小儿挺能喝啊?”
“狗屁,他第一次喝。”傅钰推开他,伸手握住鹿今的酒瓶,“今儿,你慢点儿喝,没人和你抢。”
鹿今一边点头一边吃串,抬起手摆了摆,让他不要管自己。傅钰被其他人拉到另一桌,还是不放心,叮嘱旁边人不要灌他。
才过半个小时,鹿今就抱着瓶子趴下了。
傅钰去厕所回来看见,冲过来拿走他手里的酒瓶,把拉着他喝的人骂了,然后掺起他走了。
走到路边准备拦车时,鹿今突然清醒说不坐,要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