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天月一只手拿着手机,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卷发在她鬓边勾出了一个尖,和人一样锐利。
“不是跟演员起冲突了吗?妈看了都摇头,说你欺负人呢。”
荆天月哎了一声,“妈怎么这样,老被瞎写的新闻带跑。”
“她就是随便说的,还不是担心你吗?”
荆天月低了低头,也知道为什么担心,全家都怕她想不开。
也没人相信她对秦冕真的是放下了。
她有自己的底线,当年跟秦冕结婚,她就对对方说过,不爱了就直接告诉我,我不会拖着你的。
可惜人总是劣根性,秦冕的劣根性就是他的犹豫,他骨子里的懦弱跟外貌上的坏相辅相成,私底下是迷人的脆弱,以至于当年她义无反顾,以为自己能改造对方。
结果收到的是一个出轨的消息。
一个长时间不回复的冷暴力,荆天月在感情上敏感得很,她自以为精明,但忘了人在感情上总是有一塌糊涂的时候。
秦冕是她的长醉不复醒,一个楚妍变成了酒瓶落地的哐当声,她的铜墙铁壁也被玻璃划破,没人知道她到底多痛,只会觉得是荆天月控制欲太强,不允许被人背叛。
背叛倒是小事,不爱了才是真的伤心。
她第一次动心,就是因为秦冕当年的一个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她移开之后大胆的注视。
是一种区分旁人带着别的目的的眼神,纯粹得像在看一个很普通的女人。
荆天月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喜欢我。
因为秦冕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在夜市上卖烧烤的男人对明星压根不感兴趣,他的人生只有深夜的街头,支开的桌椅,食物在油锅里的声音。
荆天月出现在夜市上,凌晨两点没那么多人,夜戏拍完闷,出来想吃点什么,她一个人,口罩拉到下巴下,手指点着,“这个、这个……还有这……”
皮肤有些深的男人一动不动,荆天月抬眼,“喂,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结果砰的一声,秦冕放在台板上的一杯水被碰倒,水滴到了油锅,噼里啪啦。荆天月喔了一声,她觉得这个时手忙脚乱的小哥很好笑,结果对方又半天没反应了。
“我知道。”
荆天月点头,“哥,我真的没事,拍戏也不是逃避,是之前答应方姨的。”
她哥哦了一声,“我知道,方姨和我说了,她说你还是那么让人头疼。”
荆天月笑了笑,“我就是这样。”
“天月啊,”邹天颢本来想说爸给你挑了不少人你要不去相个亲,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有打算再找一个吗?”
他还是觉得得要自己妹妹喜欢,不过主动喜欢的,不够体贴,家人更希望荆天月找一个很爱自己家小孩的。
“当然要啊。”
荆天月舔了舔嘴唇,“我要让那些说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一个忍得了我的人的傻逼服气。”
这么大了还争强好胜。
邹天颢唉了一声,“你啊。”
荆天月从小到大都这个气焰,其实不靠家世她也有傲的资本,相貌、学历、财力……除了婚姻。
“听说你这次演的是一个少数派的电影?”
邹天颢问。
“同性恋片你这么隐晦干什么,我们家公司不是也拍过网剧吗?”
荆天月冲他哥翻了个白眼,“哥你恐同啊?”
邹天颢耸耸肩,“你好较真。”
“还不是你太隐晦,”荆天月想起新来的小朋友,还是觉得有趣,“打我巴掌那个女的走了之后我舒服多了。”
邹天颢点头,“方姨和我说了,她说她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