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身体?”胡二道面色古怪,毫不掩饰怀疑惊讶地轻声出声。
“是的。”系统平稳地在胡二道脑海里说到。
嗯,没错,依旧是胡二道的精神海里。
原因……
连胡二道也不得不佩服系统这个鬼才。
胡二道偏头注视着站在自己肩头的黄色小鸟,小鸟应景地叫了两声,声音悦耳。
“……”
这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吗?
到最后还不是在他脑海中说话?
哦,也许有的,起码胡二道多了个固定宠物。
但是——
……谁想要固定宠物啦?
他又不是并盛的那个风纪委员,身边养着一只会唱校歌的鸟儿。
站在混乱落后的意大利街头,胡二道陷入了对系统和自己智商的深深思索之中。
“喂,你俩个小子,站住,把东西拿回来!”
数个男子从街尾跑过来,追着前面两个年轻人。
一个金发,一个红发。
看上去也是成年左右的年纪,精力旺盛得很,左拐右拐就要往胡二道身后的仓库钻去。
“喂,你也快走吧,那群家伙可不讲情面。”在躲进去之前,红发的年轻人还没忘记飞快说了一声。
见胡二道没有反应过来,g也管不了那么多,拖着这个挡在路边的年轻人就进了仓库,一手捂着他的嘴。
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要是被那些家伙逼问出卖他和giotto的行踪就糟糕了。
“人呢,该死,那两个小子,又来坏我们的事!”
有凌乱发脚步声逼近仓库,为首的男子啐了口唾沫,“没让我找到他们,上次那条街也是他们俩吧!”
“妈的,军警那边好不容易安抚过去,现在又是这俩个小子捣乱,别让我抓到他!”
新的意大利国家建立后,因为六一年加富尔的逝世,国家为了填补他的空缺,组建政府次数目前已超过了一只手——也就是数位总理上台执政。
为了新国家的秩序安定,国王和议会由军队和警察支撑着。
当下财政中全部公共开支的25%都被军队占去,警察则主要是保安警察,一种准军队性质的警力,因此统称军警。他们办事效率极高,但态度恶劣,甚至经常借助职权欺压。
正因如此,即便是他们这种家族组织,在军警面前也得让一头,反正他们向来只向平民收取“保护费”——军警向来对于穷人不甚在意,给足了钱财,军警也就不会故意抓着借口来对付他们。
可就是这份收入,今天这么一折腾,别说平民,就是他们也要被其他人笑死!
连两个捣乱的小子都抓不到!
真是……该死的多管闲事的小子!
恨恨地将枪放回裤带上,他听见几个同伴的气急败坏声:“找不到,老大!”
“是不是躲进别人房子去了,我们要不一个个——哎呦!”
为首的男人打了提馊主意的瘦高男人的肩膀一拳,逼迫道:“你他妈要找死别带着我,你知道这附近是谁的地盘吗?到时候boss生气了不还是要拿我们是问!便宜那两个小子了,回去!”
“妈的,今天丢的东西就当喂了狗,反正那些平民手里肯定还有剩下的……”
“但今天已经拿了很多了,他们不是……”
被为首的男人瞪了一眼,说话的男人讪讪地住口。
“不够,那就去借,去抢,反正他们只要知道拿不出来就会死就行了!”
“走了吗?”
“走了。”弯腰扒着黑暗的仓库那道露出光的缝隙,金发的年轻人说道。
他穿着马甲衬衣,材质看得出相当不错,眉宇舒张开,五官带着七分温和和三分锐利,金棕色的双眸明亮,整个人散发着坚定的气场。
——怪眼熟的。
他话刚说完,捂着胡二道嘴的那只手就松了力气,压着声音道:“我都说了这样没用,那些家伙根本就会千方百计地补回来,到时候我们做的不就是没意义了吗?”
他低声,声音中有着不满。
“我们的人手还是太少,”金发年轻人道,嘀咕了一句,“这次真是狼狈。”
“回去肯定又要被叔叔教训了。”
g和giotto本来是去组织他们前不久组织的彭格列保卫团成员的,结果路上看见皮诺家族这个月第五次在向平民挨家挨户敲诈钱财,一时没按捺住,抢了他们收纳的钱袋就跑。
之所以跑那么远……其一,是因为知道这边是“黑色百合”家族的地盘,这个家族武装力量强大,最忌讳别的家族跑来闹事。
其二,也是为了把这些勒索的混蛋引走,不会在闹起来的时候伤及无辜平民。
这个年代的平民日子可不好过。
意大利主要还大体是个传统的农业社会。
虽然国家统一了,政府甚至颁布了一系列新政条款,但这丝毫没有改变平民的生活。
西西里岛是1720年萨伏伊家族用来交换撒丁岛的筹码。
在此之前,十七世纪,意大利的北部一直是欧洲各国的战场和棋子;而南方,则是受控于西班牙,成为西班牙与法国作战的军费……以及上层统治者的自然资源、劳力和金钱的摇钱树,甚至曾有过“水果税”这种荒唐的由头。
与此同时,意大利的各个贵族们醉生梦死,大肆进行炫耀性消费,美第奇、费罗尼、盖拉尔代斯卡等家族——其中尤为显著的证明就是存留后世的各座华丽恢宏的巴洛克建筑。
长期的四分五裂让这个国家各个地区的人民都极度排外,甚至一度出现了地区脸谱化人物印象。
而农民——身为社会的底层,不仅土地被贵族占有,同时也得不到任何贵族对于农村基础建设的投资。
在北方,通过中间人,土地出现了区分的“大农场”中是“小农场”的形式,这算是较为发达的农业了。
南方则是大庄园形式,地主们通过广泛雇用劳动力耕种田地、放牧羊群获得收益,甚至出现了臭名昭著的“口头协议”形式——地主将种子以高利贷方式借出,到收获季卖价较低时,再让农民以此偿还。
就在当下一百年之前的饥荒让农民困境加剧,不得不让流亡国外和流浪乞讨成为一大部分人的标准结局。
一直到如今,十九世纪中后期,这个农民可悲的状态也没有改变。
尽管从英国席卷而来的工业浪潮让城市出现了一些工厂——尽管意大利并没有开始工业革命,但已有工业大多分布于北方,从苛税中得到资金进行的公共设施建设,却未能成为预期的经济“增长动力”。
而以农业为主的南方,主要特点是农民愚昧无知,一贫如洗;地主常年不在领地,对农民剥削极其残酷;长期以来农业投资匮乏,这一点与北方市场相比尤为突出。
相比之下更加凄惨。
不管是贵族还是军警,是地主还是商人,都不是平民能够反抗的对象。
新王国的精英们——意大利的特权阶级,拥有这个国家的大部分资源的人,对于底下的平民,根本毫无兴趣。
土地管理、国家税收……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虽然我们欢迎加里波第,但并不打算了解他。”
这就是原两西西里王国人们的态度。
他们对于来自北方的统治者同样谨慎——或者说,警惕。
而被加里波第抛弃了的农民们更是没什么好气。
在起义需要的时候,加里波第和他们站在一起,因为地主和贵族不会帮他打仗,但在加里波第这位游击队领袖需要地主们的支持时,他又站到了地主的一方。
种种原因之下,整个19世纪,南方几乎不断地发生农民起义,十六世纪末的“罗宾汉”行为再次兴起,抢劫成了一种十分猖獗的社会现象。
皮诺这种城市内有武装力量的帮派家族就更是如此。
意大利的本土武装力量历史悠久。因为长期被外国欺压的状况,为了自卫和反抗,许多先天或者后天的大家族都建立起了自己的武装。
在巴勒莫,这个国家成立后划分的五十九个省份首府之一,西西里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也是名列前茅的港口城市,是这个岛屿最为发达的地区之一——甚至可以去掉“之一”。
也造就了该区在南部地区较为优越的经济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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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伏伊家族就是国王埃马努埃莱二世的家族。
一般叫萨伏伊王朝。全称是皮埃蒙特—撒丁王国。
时间点大概是在1866年左右。就是意大利干涉奥地利和普鲁士战争——就是德国彻底统一的那次战争——的“第三次战争”中后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