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元?不是还在落后愚昧的村子里被你打断双腿,关着的么。”斯文有理的男人像一名温润尔雅的学者微笑道。
他是谁呢,他正是那一年许原来到安家偷看安莫,在椅子上偶遇交谈的男人,他曾感谢过这个男人,如此却是害他到这个地步的凶手。
男人漫不经心抬了抬金丝眼镜,优雅斯文。
“你好,我现在的名字叫Kim。”
两百零六:从未爱过
Kim,就是金成元。他早已用另一种身份安然生活在安莫的身边,如一只毒蛇窥视,甚至早已与许原见面,还带走了许原。
许原是自愿与他离开的,从监控头下观察分析许原的表情都已经能猜出大概。一如既往惯用的伪善伎俩,极具迷惑性的亲和力骗倒没有多少分辨能力的傻子要多容易有多容易,前几想象出找不到许原可能会有的后果,包括被商业对手绑票用来威胁他也想过。
只是金成元,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整容成如今陌生脸庞,似乎让这个脸僵硬成机器,没有任何表情就是一位略显怪异严肃的学者形象,但此刻嘴角划起的那一抹笑容,难看且令人刺眼。
“你要什么条件。”
“渍,这么直接。”金成元对于安莫如此直接感到毫不意外,嘴角轻扬让那抹微笑极度讽刺:“果然是疼到骨子里,之前还担心你把他赶出来是不是玩腻了,原来啊只是一时冲动。不得不说,你的眼光从那年之后也就烂到家,找了这么一个智障,我也不过动动嘴皮子,就让人跟着我回来。你说实话吧...是不是,心里特别痛啊哈哈。
僵硬不似常人的面孔让那抹笑容更为阴寒渗人,与安莫记忆模糊中那位曾心动的身影、与几月前许原交谈记忆中的儒智学者大相径庭。后者在相遇那一刻只感觉无比诧异,而前者,已经恶心的要吐了。
为什么金成元会知道这些?知道他与许原的事到如此详细的地步,安莫在那一刻竟没有过多诧异。
当初他是谁的人,现在就是谁告诉他的。
那就是,自己的母亲,亲生母亲..
懒得细想懒得探究,明晃晃的答案就是要把他的心活活扎死。
“你能把许原带走,不就是想来跟我交换条件。钱?名气?还是权力?如果你要第三个,那抱歉了,我就是个商人,管不起其他事。”隐藏因为被金成元话语刺激到的心态,多日来的寻找无果而导致疲惫的无比,让他此刻大吵大闹激动不已向视频里的人怒骂,好像真的做不到,也不能做到。
还有什么话要问呢,当他看见许原这个模样就已经知道遭受怎样苦难,金成元有多恨自己他下手就有多恨,只要想到在将来某日找回的是一具尸体就足够让安莫虚脱无力。
“钱?名?!
好似听见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嘶哑的声音随夸张裂开的嘴巴发出刺耳的大笑,在阴暗的背影之下像极一部老式恐怖电影,凭空升起一股寒气出来。
“你果然最了解我了,我这辈子为了什么?还不是就是想要有名,想要有钱,你现在可不一样了,你这种狗杂种也能走到这一步!不就是投了一个好胎,怎么可能像我这样惨,随便施舍给我点都能让我这辈子吃喝不愁。可是..我他吗要你给我施舍吗!要不是你,我早早就能成为国内最有名最年轻的影帝,要不是你,我就有大把大把的机会,早就能赚到大把大把的钱!这辈子下辈子都花不完的钱!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三十岁出头就成为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会被你囚禁在那什么都没有的小村子里一禁就是数年,这些你拿什么赔!拿什么赔!”
金成元疯狂了,深刻的仇恨似乎要从这隔断两人距离的屏幕里,从那边蔓延至安莫这一边。难看的面孔扭曲至极点像一只从地狱索命来的恶鬼:“我是要钱,我要大笔大笔的钱赔偿我损失的这些。但是钱也不够陪我这些年的青春,既然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不是喜欢那个什么都没用的神经病吗,那我就让你天天看我是怎么折磨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让你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废了,让你看着他因为你变成如今这样生不生死不死的鬼样子!开心吗?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安莫啊安莫,你永远都得跪下来求我,你都是一个失败者..哈哈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还以为你变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给我记住,你都只是令人恶心的货色。”
伴随一连串张狂且令人作呕的笑容,金成元自行取消视频,在结束视频前的十几秒内故意露出许原的身躯,安安静静缩在原地生死不知,额头更多了一处刚刚凝结成血痂的伤口,看上去更像是被重物击伤,这让安莫心脏抽搐不停。
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唤来在隔壁房间正努力破解的人员:“找到IP地址了吗?”
“爷..他反追踪能力太强,之前我们推算出的破解地址突然不管用,追踪到三分之一就被对方所截住甚至差点连我们自己这边中病毒,这不是一个绑匪该有的能力,我们怀疑对方,可能也有一团与我们旗鼓相当的黑客..”
“你认为,是你们能力更胜一筹还是他们?”
“爷..我认为还是我们更厉害点...您也..也知道我们跟随您的时间不长..大部分都是新招进来的,有天赋但没有多少经验..而且..而且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算经验不足,只要给我们充足时间,我们..我们应该能..”
“应该?”安莫的声音,多了令人胆寒的冰冷。
“是..肯定!肯定能破解成功!”
“要多久。”
“这..”
“先下去吧,我要这三天内给我答案,不然,总有人能代替你的位置。”
“是。”
黑客离开了,随后进来几位男人,走进室内见到安莫“扑通”跪在地下,神态麻木不堪满脸疲惫。
“我问你们,当初把许原带走后真的把他身上的监听器也给收走了吗?
“是..”
“确定吗,身上会不会有其他监视器没有收走的。”
“许爷..身上只有一个监听器。”
原本安安静静放在桌上的键盘被安莫一把抄起狠狠摔在为首一个男人头顶上,掉下来摔成几块不规则的碎块,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只让这个脑袋有些犯晕却也只能强行忍下。
“爷请息怒。”他们麻木了,只因为是曾经带走许原的参与人,迄今为止不知被安莫盘问多少次,原本在他这个位置上的那个人,极度厌恶许原的老大,只因为不堪忍受安莫疯狂盘问,意图苦口婆心劝说安爷不要再执着许原。
然后,就被安莫果断下令杀掉。
“主子命令的事,你们只要按命令办事就好,妄图把自己当主子看,就别怪我不留情。”
安莫是这样说的,但实情怎样内心却是清楚不过。安爷恨,恨老大自作主张把许原联系切断,他们也才清楚认识到许原对于安爷来说的重要性。
他同样姓安,注定与安莫有切不断的联系,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保住自己性命最好。
“都给我滚吧。”
当众人走出房间,又响起无数物品摔裂声。
那一日午后阳光正好,安莫回到主宅便看见母亲坐在后院摇椅上晒太阳,悠悠然了享受至极,直叫人看的心头无名火起。
“许原在哪里?!”走到安夫人面前的安莫,没有了以往的表面客套的恭敬,可以想象若是安夫人再用言语刺激安莫的话,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人会毫不犹豫选择把她掐死。
“回来了。”惬意无比享受完充足日光浴的安夫人睁开眼,朝安莫一笑:“怎么一回来,就好像要与我算账,我可是听你的话,在家养老呢?”
养老?他现在就巴不得要让她去死。
“许原在哪里?!你让金成元把他带去哪里。
“看看你,眼睛泛红眼下泛青,跟好几天没睡似的。要不要我让人给你弄杯苦瓜汁清凉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