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很久,黎荀落还在哭哭唧唧的嘟囔着说,“可是姐姐我真的好热啊……”
“你喝多了。”钟携任由她拖着,十分铁面无私的把人给带到了酒店后面的住宿区。
黎荀落也一直嘟囔着。
可嘟囔归嘟囔,到底还是没解开。
就在温热的暖流扑面而来的那瞬间,钟携这才回过头,看着汗都已经从两颊流下来的小可怜,笑弯了眼睛,说,“脱吧。”
黎荀落顿了顿。
然后她皱紧了眉毛,揪着自己的拉链口,一脸深沉的说,“姐姐你是不是在耍我。”
她用的是陈述句。
楼上正巧下来了一个人,上半身穿着蓝色冲锋衣,头发脏的仿佛一个月没洗,双眼呆滞,戴着个厚厚的眼镜。
钟
携往后退了一步给人让路。
那人继续慢吞吞的往下走。
钟携清清嗓子,抱着手臂靠在后面的扶手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靠在墙面上的黎荀落说,“是的话呢?”
黎荀落委屈的撇撇嘴,眼泪说来就来,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下楼梯的人动作僵了一瞬。
随后,他的动作和刚才摄影师的动作完全重合,缩着脖子,夹着身体,仿佛一只千年的王
八一样,慢吞吞的、僵硬着,滚下了楼梯。
钟携十分淡定,“我不是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吗?”
她伸出一只手,看着流眼泪的人,笑着说,“来,勾着。”
“哦。”黎荀落伸手勾着。
上了两层楼梯,她终于又想起了正事儿,开始嘟嘟囔,“但是你这人以后不能这样了,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这话黎荀落说过多少次?
钟携突然想了想,然后摇头,她也不记得了。
两人已经到了房门口了,钟携没回她,说,“把门打开,进去再脱衣服。”
“好哦。”黎荀落点点头,果真按照钟携说的一步步照做。
跟到这里,摄影师就不再继续往前跟了。
两个人刚才离开前,屋里的摄影机上蒙的布和用来挡视线的东西都没有拆除,又检查了一遍万无一失之后,钟携干脆将电源线顺势一起拔下。
晚上吃了不少鹿肉,也喝了不少烧酒。
然而天还早。
等着一切都做完,钟携这才坐到了屋里的床上,冲着黎荀落招了招手,说道,“落落,过来。”
黎荀落乖乖巧巧的跟到了她旁边。
“还热吗?”钟携说。
黎荀落乖乖点头,“热的呀。”
怕钟携不信,黎荀落主动的抓起了钟携的手伸进了自己衣服里面,委屈兮兮的说,“你看我出了一身的汗……”
“那就去洗澡。”钟携侧着头说,“我帮你洗。”
——从前在珠峰时,她的眼睛因为看久了极地的雪花受了伤,但凡是在没有戏拍的时候,都会带着眼罩热敷休息。
那个时候,范小简会帮她按摩,用热水浸泡她的四肢。
然而钟携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活,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范小简指导着黎荀落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