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披着浴袍出来,问赵东笙:“我睡哪里?”
赵东笙夹烟的右手一指:“那间。”
阮恬转身走几步,又返回来,站赵东笙身边:“你真不给我钱吗?”
“不给!”赵东笙恨恨吸了口烟,“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别随便摸人!”
两千块就这样飞了,阮恬恨自己管不住手,也恨赵东笙龟毛小气:“明明是你不穿衣服勾引人,还反过来怪我。”
赵东笙腾地站起身,指着自己鼻子:“我——勾引人?!”
气得浴巾都掉了。
阮恬刚瞄一眼就被抱枕砸中脸,赵东笙弯腰捡起浴巾挡住重点部位,气急败坏:“看什么看!”
阮恬揉揉脸,一派淡定:“舔都舔过了,看一眼又怎么了。”视线在赵东笙腰腹间溜一圈,转身走了,“不给就不给,我去睡觉了。”
留赵东笙呆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这小白脸的胆子怎么突然间肥成这样了?
之后一连三天,赵东笙没来找阮恬。
阮恬这几日轻松了许多,尖酸刻薄的领班对他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见阮恬躲在休息室打瞌睡竟还关心起他的身体,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要早点回家休息,吓得阮恬以为要被开除,连连摇头说不累不累。
领班非说他状态不好,这样很容易影响工作,甚至得罪客人,说来说去就是不让阮恬继续上班,要他回家。阮恬说不用,领班就说工资照算。
阮恬心想领班肯定是因为婚期临近心情好,所以才大发慈悲。
阮恬十二点离开云庭,回到家十二点四十,饿得手脚发软,拆了个面包几口吞下,这才慢慢缓过来。在椅子上坐了会儿,拿了睡衣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听见手机在响。阮恬走上前,拿起一看,是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喂?”
“你好,这里是XX医院,请问是阮恬先生吗?”
阮恬一听“医院”两字反射性闭了下眼,沉喘两口气,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是。”
耳朵里嗡嗡直响,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些什么,阮恬听不大清。
没关系,记住关键字就行了。
妇产科。
阮恬放下手机,扶着床头柜静立片刻,转身去翻衣柜里的铁盒。
第6章
阮恬坐在病床边,看躺在床上的女人:“谁的?”
陶凝扭过脸,没吭声。
“我问你,孩子是谁的?”
“不要你管!”
尖利刺耳的声音惹得同病房的人直皱眉。
陶凝拉起被子盖住脸,压抑颤抖的声音低低传出来:“我不要在这里。”
阮恬眼无波澜:“单人病房太贵了,我钱不够。”
陶凝坐起身,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地。阮恬将她按回去,陶凝瞪他一眼,挣扎着再次起身,又被阮恬按回去。陶凝第三次坐起来,阮恬没阻止,陶凝看他一眼,怔住了。
阮恬泪流满面,哭得无声无息:“妈,我是真没钱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陶凝安分躺了大半个小时,又闹着要回家。
阮恬想起赵东笙那句话,忍不住扯了下唇角,是啊,哪里还有家,不过是间冷冰冰的出租屋。
陶凝开始哭,弄得别人没法休息。阮恬没办法,去问医生,仔细记下一些注意事项,办了手续带着陶凝离开医院。
打车回到陶凝租住的单身公寓楼下,下车时阮恬伸手去扶,被她甩开了手:“你回去吧。”
“我跟你上去。”
“你上去干什么?”
阮恬没答话。
陶凝恨恨转身走在前头。
阮恬跟上去。
陶凝开门进去,径直走进卧室,甩上门。
阮恬见客厅凌乱非常,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弯腰大致收拾了一番,然后进厨房。
熬了一小锅白米粥,煎了两个荷包蛋,端着去敲卧室的门,没回应。
“妈,我给你熬了点粥。”
仍无回应。
阮恬抿唇站了片刻,说:“我进去了。”
又等了半分钟才推门进去。
阮恬将不锈钢小锅和装荷包蛋的小碟子放床头柜上,又到厨房拿了粥勺和碗筷。
盛一碗粥放着,弯腰坐在床沿,轻拍陶凝颤抖的肩膀:“妈,别哭了,伤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