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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长,衣衫薄_17

    就听见头顶突然响起一丝冷笑,随后容庭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你也知道叫我‘少爷’。”
    他低头道:“您一直都是我最为尊敬的人。”
    “哈。”他笑了笑,“尊敬?尊敬到开始勾引起我的弟弟?”
    “不是的。”他紧张到一定的程度时,说话会有些语无伦次:“不是、是的......二少爷他、他只是在......”
    “只是什么?”容庭的食指弯曲成一个弧度,在桌上漫不经心地轻叩着,问道。
    成珏本来想说,容玦不过是在看五年前被他用杯子砸伤而留下的伤疤,随后突然想起当时所发生的事情,仿佛都在昨天。那时,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可是他却要承认一切都是他的过错,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全部都扣在他的头上,他如何解释、辩驳,最终也无济于事。而相反的,后果还愈发严重。
    因此,与其表明自己的处境是多么无辜与清白,倒不如顺着他的想法去承认他所以为的过错,或许这样,自己所受的惩罚会相对而言减轻许多。
    他轻声道:“如果少爷是这么想的,那事实便是如您所想的一样。不过,少爷您放心,二少爷他不喜欢我,也看不上我,您大可不必费心。”
    “看不上?你倒是掂量清了自己的分量。”他冷冷一笑,出口依旧是不带刀刃的伤人,转而又道:“那也就是说,如果阿玦看得上你,你们就要一块儿远走高飞了,是吧?”
    成珏不大能理解容庭的脑回路,他只不过是想撇清与容玦的关系,没想到容庭却是这么想的。他整理了下思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不是......您不要这样想二少爷,他不是这样的人......”
    骤地,他瞪大了眼睛,亲眼看见一只茶杯堪堪在他的脸边擦过,最后砸向墙壁。他被杯子的碎裂声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愣怔在原地。
    容庭朝他走了过来,缓缓地抬起手,顺着他的额头、颧骨,直至来到了他的下颌骨处。他感觉到他的下巴被用力地捏起,随后一个粗鲁强硬的吻落在他的嘴唇上,啃咬着他的嘴唇、舌头与牙齿,没有投注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任何一丝欲望,唯有泄愤。
    他知道容庭在生气,却不知道容庭为什么要生气。明明......明明他已经说得很清楚,容玦瞧不上他,而他也没有资格觊觎容玦,可是为什么,结果还是一样呢?
    嘴唇很快被容庭咬破,口腔顷刻被浓郁的铁锈气息包围。他一边啃咬一边嘲讽:“是不是每个对你好的人,你都要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讨好?”
    浴袍很快被他剥落,他将他的双腿分至最大限度,直接就将他的硬挺刺进那未经任何润滑的后穴。
    成珏痛苦地叫出声,只觉得下身犹如被撕裂成了两半,实在太疼了。他的嘴唇颤抖着出声:“不是的,少、少爷......”
    “你也别叫我‘少爷’了,还真以为我是你什么人?”他不断挺动着腰身,低下头在他耳边残忍而又轻声地说:“你也配。”
    过了会儿,成珏已经被他折磨得不成人样,终于哭出声来:“少爷......我、我错了......我再也、也不敢......敢了......您原、原谅我吧......”
    “原谅?”容庭冷笑道:“做梦去吧。”
    这是一场原始而又粗暴的性爱,最后以容庭在他的体内射精而草草告终。他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正在整理自己领口的容庭,依旧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他的眼底突然滚下一大滴泪水,顿时湿润了原本已经泛白的泪痕。
    他突然觉得很难过。
    原来,眼前这个人是如此地厌恶他。
    他想开口说话,然后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涸而又嘶哑,如何也发不出声。
    他原本想说的是,少爷,既然您这么讨厌我,那就放过我吧。至少,我想好好活着。
    然而他反复地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容庭按动了床边的警报器,很快地,几个保镖闯了进来,隐隐地嗅到空气里残留的情欲气息,面面相觑,似乎有些尴尬。
    容庭似毫无所觉地扬了扬下巴,说:“把他关进顶楼。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他出来。”
    他很害怕,很想大喊大叫,也很想挣脱那些保镖的桎梏,来到容庭的身边,一边哭一边央求着他能够原谅自己,只要不把他关进那个房间里,让他做任何事他都心甘情愿。
    但是他太累了。
    他不过是淡淡地看了容庭一地转过头去,就这样被保镖拖拽着离开。
    身后传来了大面积物事摔落破碎的声音。
    水声一滴滴地掉落下来,打在他的头顶上,他竟然觉得有一丝的清凉。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应该是发烧了,而且,好渴。
    他开始困难地挪动起自己的身体,每扯一下,后面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好不容易,他挪到了水滴落的位置,张开了嘴,也不嫌脏地让那些渗进房顶的雨水落进自己的口中。
    这个角落,他曾经待过。
    因为视觉被黑暗大幅度削弱,是以听觉与触觉变得愈发敏锐。原本那些脑海中接近遗忘的记忆一下子如潮水全部涌出。
    他伸出手碰了碰四周,还记得地板的某一处有一个小坑,还摸到了墙壁的角落有一道很深的裂缝——那是十五岁的时候,他为了消遣时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甲刮出来的痕迹。
    手指触碰到那里,顿时,他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来了。
    第十三章
    五年前。
    他被容玦用玻璃杯砸伤了额头,只觉得脸上似乎缓缓流下了粘稠的液体。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只瞧见容玦那头也不回的背影,像是逐渐融化成了颜色分明的色块。他就这样看着他一步步走上了楼梯。
    窗外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如同绵密的石砾不断地滚落下来。下雨了,还飘起了小雪,透过钴蓝的玻璃,天空变成了苍蓝色。细如丝线的雨透过窗边敞开的一道缝隙,钻了进来,碰巧滴在了他的脸上。当时冬天,阴冷的寒风夹杂着雨滴,便如同无形的刀片那样,几欲将他的脸割伤。
    这时,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凛冽的风混杂雨雪闯进了原本暖融的室内,他眨了一会儿的眼睛,眼前也逐渐清晰起来。他看到了容庭走了进来,穿的是一身如墨的黑色,肩膀、头发上皆附着了层薄薄的细雪。他摘下漆黑的皮手套,露出一双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口袋里取出了一支烟,夹在手指之间。随后他朝成珏的方向走了过来,靴子点地发出颇有质感的走动声。
    成珏的脊背靠在墙壁上,眼睁睁地看着容庭的身影一点一点将灯光吞噬,来到他的面前,姿态如同在睥睨一只蝼蚁那样居高临下。
    容庭侧过身,信手将烟头蹭了点烛火,一星光点很快伴着缭绕的烟雾燃烧起来。他望着容庭依旧俊美的脸庞,然而在此时却多了几分陌生。他小声嗫嚅着:“容叔叔......”
    他喷出一口烟,并不应声,随意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而后道:“你的事,我都听老张说了。”老张是个管家,平日里发生在容家的所有事情,他总会事无巨细地向容庭报备。
    他有些着急,不禁结巴地开口:“我、我没有偷......偷项链......真的,我真的、的没有偷......”看着容庭依旧面无表情的脸,他说话也愈发地小声,不由怯怯地低下了头,心底如同跌进了冰窖,一下子就凉透了。
    显然,容庭是不相信他的。
    过了良久,他才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须臾,一只大手落在了他的脑袋上,温柔地顺了顺他的头发。他闻到了那衣袖间传来熟悉的烟草味道,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睛。于是他开始拼命地眨眼,以来压制住那些不断上涌的异样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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