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昨夜与那厮好生快活。”
陈纭找个了出门购置衣物的由头,半道被黑影从身后揽入深巷。
“放开!”
“为何跟那个小白脸也能这般?”身后之人紧箍住她,贴近耳畔语气不甘。
“姐姐可知昨夜,我本可以破坏你们美事……”
“你、你到底是谁?”
“姐姐,我待你可还不够真心?”他松开手,将她转向自己,“姐姐想不想知道自己生身父母是谁?”
“你知道什么?”
“姐姐与我好的话,我便告知你。”他抬起她的下巴,语调阴鸷暗含引诱。
“帮我调查瑞广王兵马行迹,皇城中可有人与他们秘密互通,能成此事,便证明你有值得我俯首的价值。”
不管黑影是不是莫修染,他真正能帮到她且忠心不二,她才可考虑信他之言。
“姐姐便等我消息。”
充满凉意的黑手滑过她的脸侧,黑影瞬息不见。
晚膳瑞康王来了旖霞院。
昨夜听说他寻了美貌的姬女来府中,侧妃带着众妾一早告状到了她这里。
有想借她之手生事的,有想来奚落看她笑话的。
她若真以此事去找王爷,只怕惹得王爷不满恼火。看她这个王妃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连堂堂的婚宴喜帖都不曾置办,众人心中是瞧不起这个王妃的。
前日借用膳房生事,也是她找柳如仙借了好些银子才买通那些奴才。
徐育不待见她,王府中的下人也会见风使舵,徐公公的态度那必定代表着王爷的态度。
沉心看到桌上膳食简单,可能连蓝娘子的还不如,皱起眉心,“徐育,这是王妃该有的伙食规制?”
“王爷,可能是膳房见王妃病中不宜大动荤腥,适才清淡了些。”
陈纭正在试新裁的衣裳,听到动静迎出来,“王爷怎到妾身这里来了?”
怎不去抱着新美人儿风流快活。
看到她,沉心面上温和,“王妃怎不用膳?在忙什么?”
“没什么,得王爷恩赏,去成衣铺裁了两套衣裳,王爷要看看吗?”
“不必。”他拉过她坐下,“再不用膳菜都凉了。”
“王爷,您您也在王妃这儿用膳吗?来人,去给王爷加几道菜来。”徐育忙道。
“不必了,本王就同王妃简单吃点。”
第一筷入口沉心骤然变脸,筷子重重一摔,“把赵寅里给本王叫来!”
赵管家慌慌张张赶来,不知出了何事,就见主子丢给他一盘素炒蓬茼,冷言道:“自己尝尝!”
赵里寅一尝才觉不对,菜色看着新鲜,却是用已经蔫了好几日的蓬茼根茎炒出来。
“小人失职!王爷恕罪!”
“去给本王查清此事!”
“小人这便去办!”
“徐育,叫人重新上膳!”
“王爷不必动怒的。”一直安静坐于一旁的陈纭开口,含着淡淡笑意。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琐事。
“是本王疏忽。”
她摇摇头,饮一口茶,“见风使舵、捧高踩低,宫中如此,偌大的王府又何尝能避免。王爷也不必在意这些小事,妾身倒也饿不死。”
到底是王宫出身的尊贵王后,如此安然处之,心态平稳,即使素衣淡妆,也掩不住物华天宝的气质。
徐育很快带人重新送上丰盛晚膳,还有新鲜水果。
陈纭不与他做作,吃了满足。
“王妃尝尝这个。”沉心用果刀破开一个果子,递给她。
陈纭未曾见过,棕红色外壳,里心白玉似的果肉小瓣,尝来味道清甜,带一点酸,堪称美味。
“王爷,这是什么果子?”
“山竹,福陵小城进贡的御果。”
方才特地吩咐徐育安排送来,她果然喜欢。
陈纭享受这新趣的滋味,一盘中五六个都进了她腹中,沉心十分纵容地帮她剥开。
“王妃好歹注意点节制。”一旁伺候的徐育不满道。
“王爷,您也吃个。妾身未吃过这种果子,真是美味,酸甜滑嫩,果中珍品。”她将最后一个让给他。
“王妃既是喜欢,本王叫他们将这批所有贡果都送到旖霞院来。”
“王爷昨夜美姬在侧,怎地对妾身这么好?”她撑额转盼,含笑未笑看着他。
她可不会对一个流连美人儿堆中的男人动真心。
“咳咳……”
她果然也知道了,这么说,她是在意吗?
沉心微微含羞不适她过于直接的目光,“本王、本王未曾与其他女子厮混,只一时好奇……”
“王爷不必朝妾身解释的。”她轻灵一笑,“今日多谢王爷的照拂,让妾身吃到这样一顿美餐。时候不早,王爷也早些回去安置吧。”
沉心见她下逐客令,一时未反应。
走出旖霞院后又折回,“王妃身子可是已经无碍?”
陈纭以为他落了什么东西,听到这话只觉得趣味。
大抵是贪恋那一晚的缠绵快活,这男人怎么这么含蓄。
“王爷、是希望妾身已经无碍还是有碍呢?”她莲步款款,走到他跟前,抬起水波荡漾的双眸,粉唇柔润。
“王妃若、若还未好……需要本王做些什么……本王是说,若需要叫大夫,只管、只管吩咐徐育。”忽然欺近的俏丽身姿令他无所适从。
她才不那么含蓄,主动勾住他的颈,“王爷对妾身这么好,妾身怕是会忍不住贪恋这份温柔。”
“本王……温柔么?”
他似不曾这样认知过自己。
“嗯……喜欢王爷、床笫间与妾身的翻覆缠绵,王爷若觉得回味……为何不去其他娘子房中体验体验新鲜?”
指腹滑过耳畔,滑过他的下颌,沉心面颊染上红晕。
“你可心悦本王?”
自得了一次销魂,时时念想不断,他也觉得自己着了魔。总是回想起那摄人心魂的妩媚身段,紧致暖融的芳菲。
“王爷姿容清俊、眉目朗润温平,待人随和,应当没有女子不喜。”
“本王要的,不是这种回答。”他抚了抚她的面容,依旧语气温和。
“你可知跟了本王,皇兄断难放过你。”
“那王爷会护着我吗?”她笑吟吟的看着他。眉目婉约。
“你希望、本王护你?”
沉约的占有欲他清楚,即便不要的东西,宁愿销毁,也不准旁人觊觎。
她既对他有目的,便顺便借她之口证明自己。
“王爷仅凭心意而为便可。”
酥言软语令他片刻失神,她的自信、她的豁然、她的无期许,都似若勾人的引子,诱他继续探索。
可沉心清正,他想先得了她的心,再行那齐社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