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秦安言宁愿沈辞遇还像上一世那么对自己,那种满不在乎的冷淡总比现在原因不明的亲昵好上很多,至少他知道要怎么应对。
“你那个朋友。”沈辞遇突然又道。他看上去并不在意自己的手被拍掉,接下来的话显示他眉目间隐约的阴霾显然并非为此:“齐皓……对,就是他,他平时和你那么亲密,也没见你不满。”
“齐皓是我的朋友。”秦安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两者扯上关系的,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但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太好,又连忙补救道:“沈先生您对我来说是长辈,是恩人,齐皓和您的定位是不一样的。”
平辈间自然是更容易亲近,长辈一般来说都是保持着尊敬的态度。这点似乎没什么。
沈辞遇沉默了片刻,长辈这个还是自己先开口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尝到了恶果。
他又咳了一声,眉毛压低:“我也没有比你大多少。”
闻言,秦安言惊异地瞅了他一眼。
男人脸部线条硬朗,五官英俊。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其中不管是含着笑意亦或冰冷,都别有一番风味。
唇线明显的薄唇总是紧抿着,透出生人勿近之感。
他的眉头中间有经常皱眉留下的浅浅的印痕。
沈辞遇今年二十八岁。
他的皮肤状态很好,没有皱纹,甚至几乎没有瑕疵,整个人都像是一整块完美的玉雕刻而成。
如果只看脸,说他二十四五岁都有人信。只是,沈辞遇身上威严冰冷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更不会去仔细猜测他的年龄。
“大十岁。”秦安言认真地说道。
然后他就被敲了下脑袋。
这动作宠溺地很,被人变相说了老的沈辞遇不生气,只是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他点点秦安言的额头。
秦安言捂着额头往里缩了缩。
他还是对这么亲密的举动有些不适应,但比起第一次那么明显的抵触要好很多。
沈辞遇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老板,到了。”司机已经把车停下来有段时间了,只是秦安言和沈辞遇都没有察觉到。他冒着死亡的威胁打断了自家老板撩小孩子的举动。
秦安言简直就是松了一口气,一直警惕的在嗓间提着的心脏也在一瞬间放回到肚子里。
他摸索着想要打开车门下去,结果可能是因为放下戒心放下的太早了,他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沈辞遇捞了回去。
“好好学习。”沈辞遇在那白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见秦安言睁大眼,呆愣愣地看着他,不由挑眉:“怎么,还不去上课?”
秦安言唰的一下从他怀里蹿出去,手脚麻利地下了车,关上车门连再见都没有说一声,拔腿就跑。
沈辞遇看着他的背影,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忽的低笑出声。
他笑的极为开怀,前面的司机虽然奇怪老板为何变了个性子,可听他的笑声,也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唇。
而秦安言一路跑到教室后,气喘吁吁地在教室门口撑着膝盖大喘气。
“安言,你跑这么快干嘛,离上课还有段时间呢。”齐皓今天值日,来得比以往早。他正拿着拖布往外走,一眼就看到秦安言。
秦安言肤色白,运动出的红晕却不明显,只是淡淡的,均匀地分布在脸颊上,看上去令他充满了活力与朝气。
就是喘气喘的太厉害,让齐皓担心他下一刻会因为汲氧不够而昏迷过去。
“我看错时间了。”秦安言一边深呼吸想要平缓下狂跳的心脏,一边低声道。
他自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他也不能说是因为沈辞遇的反常才一路跑了过来。
所幸齐皓也没有细想,只是夹着拖布,用手拍拍他的后背:“你最近身体好些了吗,感觉还虚着,就跑了几步就这样了。”
“我本来身体就没什么事。”秦安言加强语气:“只是缺乏运动,体力不行罢了。”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虽然没什么大病,但因为从小到大都不爱运动,体力差得很,身体素质也不是很好。
自重生以来虽然是坚持锻炼,可见效还没这么快。
“齐皓,你别偷懒,教室还有一大半没拖呢!”身后传来男生尖锐的声音。
是王瑞然。
他可能是变声比较晚,在同期男生都已经拥有了差不多稳定的声线时,他的声音还带着公鸭嗓的感觉。
尤其是他高声说话,不但嗓音尖,还会破音,让人一听就忍不住想要捂耳朵。
“艹,迟早有一天收拾他一顿。”齐皓低声骂了一句。
他本来就因为王瑞然上次欺负秦安言对他十分痛恨,之后王瑞然又频频找事,每次找完还都一副怂的要死的样子,真是连揍他都显脏手。
“说什么呢。”秦安言拍了他胳膊一下:“昨晚让你做的题都做了吗?”
“都做完了。”提起这个,齐皓脸就一黑。
他本来都已经放飞自我了,晚上回家基本不学习,就打打游戏看看小说啥的——他这个年纪也容易沉迷这些。可是昨晚,他破天荒地的做了习题,他爸还以为他发烧把脑袋烧坏了。
一想起昨天晚上他们家鸡飞狗跳找体温计的样子,齐皓就一阵牙疼。
他学个习就那么不可思议吗?
齐皓脑海里转了些啥,秦安言也不知道。他只是推了推齐皓:“行了,你快去值日吧,回来把卷子拿我看看。”
“浪费时间。”王瑞然拿着另一把拖布从他们身边经过,还特意小声嗤笑了一句。
秦安言扫了他一眼,皱了皱眉。
他希望齐皓能考好些,别像上一世那样没考上大学,早早就踏入社会。
回来以后的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可是这个王瑞然就一直在旁边冷言冷语,一副无论齐皓多么努力都考不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