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秦思筝沉默片刻,“嗯”了声,然后跟她仔细交代:“那你把这件事保密,不要告诉他,谢谢你安宁姐。”
    安宁连连答应,“没问题!”
    秦思筝挂掉电话,没让沈长风送,包裹严实后自己打车去了陆羡青的家。
    他站在大门口,深吸了口气抬起手按在门上,细微的“叮”一声电子音后发出咔嚓一声,这是解锁的声音。
    秦思筝略微垂眼,他记得自己没有输入过指纹,那只有上次昏迷的时候了,他抱自己输入的密码?
    他不想深入想,克制者思绪的前进,伸手推开门,“厌厌”敏锐的发觉声响,跳上他的怀里,温热又柔软。
    秦思筝有心将它扔出去,但还是克制住情绪抱着它走到落地窗边,在食盒里倒出一点猫粮,然后将它放在地上。
    “厌厌”不像他第一次来那样敌视,亲昵的舔了舔他的手背,秦思筝倏地收回手,狠狠在裤子上蹭掉唾液。
    他后退两步,“厌厌”什么都不知道,大口大口吃粮。
    善恶之间开拍后这里已经三个多月没人住,但看的出经常有人打扫,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窗明几净装修硬朗,充斥着满满的“陆羡青”风格。
    厨房、餐桌,再到他躺过的沙发,秦思筝只要一想到自己在这里给他做过饭,喝过酒,还被他在那张沙发上碰过,就难掩恶心。
    他上了楼,到达书房。
    书架上摆满了书,他想象不出陆羡青看书时的样子,便坐在了椅子上,左手边放着一本经常被翻阅的《忏悔录》。
    他拿起来。
    熟悉的字句冲进眼里,秦思筝瞬间合上,片刻后又打开,一页页翻过去,全是曾经收阅过的短信内容,对于欲望的忏悔。
    抑或,侵犯。
    秦思筝继续翻,看到一张书签,和综艺录制时收到的那张信笺一模一样,从字体到内容,分毫不差。
    他将书合上,拿过另一个本子翻开,一股恶心直冲上来,各种环扣的设计图、甚至还有一个笼子、手铐……等不计其数的玩具。
    秦思筝再也看不下去,狠狠将本子撕碎,将桌上的东西全扫下去。
    他在书房里呆呆坐了很久才起身,到了陆羡青的卧室。
    到门口的时候直觉想要离开,总觉得这里有让他更加不能接受的东西,手放在门上等了很久都没推动,脑袋里两个声音在互相撕扯。
    “进去啊,陆羡青那么对你你还对他抱有什么幻想?你难道能够原谅他这么侮辱你吗?”
    “陆羡青对你也很好,照顾你、保护你,难道因为这些事就磨灭掉所有吗?”
    “这不是小事!他是个变态!他在玩弄你!你难道忘记了自己当时收到那些短信时候的恐惧和恶心了吗?他明明知道你害怕却还在享受这个过程,你能容忍吗!”
    “他后来没有再发过短信了,他精神状况不对的,在慢慢治愈不是吗?他自己也说你是他的特效药,治好了他。”
    秦思筝被吵得头疼,用力推开了门。
    卧室里不像外面那样干净明亮,黑色的窗帘将所有光线全遮住,床的摆放也不对,一个投影仪器正对着白色的墙壁。
    秦思筝坐在椅子上,伸手打开了投影仪,微蓝的光线照在墙壁上。
    这台机器有记忆播放的功能,甚至不需要他去调,秦思筝想象着陆羡青坐在这里时的姿态,单手搭在扶手上,闲散的看向墙壁。
    漆黑的房间中,画面缓缓流泻。
    秦思筝赤着身子被他抱在怀里,修长明晰的指骨捏住某一点,微凉的嗓音在跟他告诫,诉说着拔除荆棘那样文艺又恐怖的话。
    他甚至于,亲手帮他戴上了两只环扣。
    陆羡青的指尖在他的嘴里进出,享受着昏迷时的乖巧,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欲.望,清冷嗓音逐渐变得沙哑,如同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魔鬼。
    秦思筝看着无知无觉的自己,攥住扶手的手指疯狂颤抖,指甲扣的剧痛他都没发觉,直到画面结束。
    他终于脱力的靠在了椅背上,感觉脸上有点湿,伸手一摸才发现是眼泪。
    秦思筝缓缓闭上眼,一开始的反胃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又压抑,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虚无,最后一丝信任被彻底打碎。
    他不是不愿意啊!
    在一起了之后,陆羡青无论有什么愿望,他就算再害羞、再不肯都会勉力办到的,手、嘴,上面下面他再不愿意,最终都会妥协。
    只要陆羡青有要求。
    他什么都愿意,为什么啊?
    秦思筝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就不能稍微……稍微等等吗?
    如果那天他没有喝醉,他还准备了药,在对方不设防的时候,满意的看他喝下去,然后任药物催发。
    -
    陆羡青指尖按上指纹锁,一进门就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有外人来过?”
    安宁谨记秦思筝的交代,装傻充楞的抱着猫揉,“阿姨吧?今天该来打扫的。”说着视线却往楼上瞟了一眼。
    陆羡青显然不信,“阿姨来打扫不敢动我东西的方向,你又搞什么名堂?”
    安宁抓着“厌厌”的两只前爪投降,“我发誓不关我的事,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陆羡青懒得理,“我上楼洗个澡。”
    他连轴转了几天,硬是把一周的戏压缩到了四天拍完,在飞机和车上勉强睡了一觉,也没告诉秦思筝自己回来,打算给他个惊喜。
    小朋友看到他回来不知道会多开心。
    唔,上次中秋晚会他回来,秦思筝激动的在化妆间就扑到他怀里,这次恐怕得抱着他亲吧?
    陆羡青光是想着就觉得疲惫一扫而空了,嘴角越翘越高,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秦思筝。
    安宁还在车上胆大包天的揶揄他,现在终于有个人样了,有喜怒哀乐,会疲惫会喜形于色,对生活有期待、有盼头。
    陆羡青想,嗯,他的期待。
    走过书房时,陆羡青脚步倏地一停,皱眉看着门敞开着,书的摆放位置也不太对。
    有人来过!
    招贼了?
    陆羡青扬声喊:“安宁!”
    安宁听他语气不太对,快步跑上来,“出什么事了?”
    “有人来过,你……”陆羡青推开门,剩下半句话也在了嗓子眼儿里,整个人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秦思筝眼睛通红,一看就哭过,站在他平时坐的椅子前,手还按着投影仪,墙上的画面静止,但他知道里头的内容播过一遍。
    两人一里一外的对峙,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秦思筝张了张口,却没有声音发出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陆羡青上前一步,他甚至于反射性的后退了一步。
    安宁终于走近,装模作样的惊讶道:“思筝怎么在这儿?该不会是想来给四哥准备惊喜吧?”
    陆羡青说:“出去。”
    安宁微愣。
    陆羡青又说:“出去,我有话跟他说。”
    安宁“哦”了一声,寻思自己就是个工具人,没见面的时候还安宁姐,现在见了面她就是电灯泡了。
    她走后,陆羡青抬起头看向秦思筝:“厌厌。”
    “别这么叫我!”
    陆羡青攥了下指尖,然后轻轻松开,“好。”
    秦思筝发觉自己的反应太大,又别过头,陆羡青关上门走近,带来一阵浅淡的冷香。
    “那么,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陆羡青伸出手,秦思筝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让触碰落空,眼里明晃晃的排斥与厌恶让陆羡青心脏一缩,疼得难以忍受。
    “你看过了。”这是个肯定句。
    秦思筝没说话,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
    陆羡青点点头,“你知道了多少。”
    秦思筝有心把所有的证据全扔在他脸上,控诉他为什么这样对自己,可话到嘴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自己也在亲手撕裂过去那些美好。
    他到现在还在不忍心。
    陆羡青看他眼底神色的变化,“看来是全都知道了,对,那些短信全是我给你发的,你发那张手照之后,我让人屏蔽了那条微博,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我有严重的手控,所以给你发了那些短信,综艺不是许尽寒求我,是我求他去代录,接近你。”
    这些话由别人的嘴传达,和陆羡青亲口承认是不一样的,秦思筝始终藏着一丝幻想,这些事全是假的,别人陷害他的!
    可他承认了。
    秦思筝艰难的开了口,嗓子哑的不像话,“我试探过你,在车上,我让你给我签个名。”
    那时候他写了“星河散尽,秦筝依约,给舞台上最好的秦思筝”,事实上,他在享受自己拙劣的试探,将他玩弄于鼓掌。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可笑。”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傻,觉得你可笑,我只觉得你乖,讨人喜欢,我很喜欢。”陆羡青再次伸出手,这次秦思筝没有躲得及,被他碰到了眼角。
    秦思筝一把打开他的手,陆羡青皱了下眉却没说疼,静静受了。
    “你觉得讨人喜欢,所以骗我回来,想给我……下药是么?”秦思筝说的很艰难,咽了好几次唾沫才又重新找回声音,“我自己傻乎乎在陌生人家里喝醉,是我自己……自己活该,连下药的过程都给人家省了。”
    陆羡青蹙眉,“厌厌!”
    秦思筝对这个称呼深恶痛绝,曾经觉得有多甜现在就觉得有点苦,“我很信任你,从来没想过,你会对我……对我那样。”
    陆羡青慢慢攥紧手,听着秦思筝一声声控诉,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些全是事实。
    他说到最后,声音里甚至带出一丝哭腔,“为什么啊?”
    陆羡青心尖都要被这道嗓音掐碎了,喉咙里似乎被人塞了一把滚烫的铁砂,烫得他吞咽一下都疼。
    “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就算……就算……”秦思筝实在说不下去,掐紧了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襟,“我这里,这里有两个孔,是为了你扎的,当时你一定觉得特别下贱……”
    陆羡青一把将他拽进怀里,用吻堵住了他接下来自我轻贱的话语。
    汹涌猛烈的吻袭卷,秦思筝愣了几秒,闻到到他身上清苦的冷香,被舌尖碰触的时候,一股咸腥味突然涌上来,他用力推面前的人却怎么都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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