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点头:
“好。”
“香山,这只小家伙我给你照顾得很好,毛比以前长多了,现在出门,别的狗都巴巴地望着它,真漂亮。我们等着你早点回来,你听听……”
话音才落,听筒里就传来特别亢奋的狗叫声。香山也想天天了,不知道它有没有乖乖听话,是不是还抱着尾巴睡觉。
又聊了两句,香山一看都过去七八分钟了,国际长途本来就贵,怎么经得起这样家长里短。
“嫂子我还有事,先挂了,天天烦您再照顾两天。”
挂了电话,香山已经做好计划。回去先到萧哥家,看望他们,然后把狗牵回去。周末再去疗养院,距离上次看望母亲已经隔了将近一个月。
一想到可以回国,香山不再为生活没有指望而难受。他侧身躺在床里面,闭上眼就睡着了。
顾汐今晚却辗转难眠,他一开始在香山房前徘徊半天,直到从门缝里透出的隐约灯光都灭了,才转身回房。
实际上他知道自己对香山的心思,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消散干净,他只有不见不想,疯狂工作,才能勉强抑制。
香山似乎给他下了蛊一样,一旦接近就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二叔的死,顾汐永远不能释怀。
第二天,香山起得很早,昨晚接受band的邀请,今天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妥。
他总觉得band已经看出一点眉目,他对顾汐的其他下属并不这么热情,甚至连同桌吃饭都没有过。
香山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不安,才踏出房门,迎面就撞见顾汐。
他双眼发红,这一夜似乎睡得并不好。
香山一时找不到话题,自从顾汐那天开口提议要他留在德国之后,他面对顾汐就不再那么从容自然了。
“你……药油有没有按时抹?”
香山最后憋出这一句,然后看看顾汐,脸上的红疹已经基本消褪了,脖颈上还有一点,他猜想身上应该好转很多。
顾汐有点不大自然,告诉他抹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楼下走。
band已经在餐厅等着,看到人来了,请他们入座,饭吃到一半才说:
“两位对不起,今天临时有事,恐怕不能陪你们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会有人照应好一切,希望你们玩得愉快。”
香山刚要开口,顾汐就抢先说了:
“你忙你的,这里我很熟,不要担心。”
马场距离庄园步行大约半小时,途中经过band昨天提到的果园,香山站在园子外围观望了一会儿,葡萄压得满树枝桠坠下来,沉甸甸的。中间纵横交错的小道上,已经陆陆续续有很多果实落下来。
香山只顾仰头看,没在意身后人的目光。
他想起母亲以前给他讲的许多趣事,她去过新疆插队,那个地方在吐鲁番,就叫做葡萄沟,她在那里认识了香山的父亲。
她给他讲葡萄干的做法,掉落下来的葡萄集中铺在路边太阳下晒干,不像现在,直接用机器烘干,两者的口感很不一样。还有哈密瓜,当地人非常喜欢把它切片,和葡萄一样的晒法,又甜又脆。
香山小时候常常听得流口水,蓝天白云,大片的草原,围着火炉吃西瓜,这样的景象只在梦里见到过。
顾汐看他仰着脖子望树上的葡萄,真像一只巴望着食物的狐狸,可爱极了。
“这里都是葡萄,后面那片还有其他果树,你要是愿意,可以进去看看。”
香山回过神,摇了摇头:
“不了。”
顾汐看出他很喜欢这里,虽然要走了,还是一副很留恋的样子,悄悄回了几次头。
那样子更像一只狐狸,用脚下的垫子轻轻走动,在周围绕圈打转,流连着不想离开。
最后顾汐找人拿了钥匙,带香山进去。
“递把剪刀给我,还要一个小竹篓。”
很快顾汐需要的东西都齐全了,他挑了一串熟透了的葡萄,从枝干处剪下来,放进竹篓里。
“你试试。”
顾汐把剪刀递过去,香山摆手:
“我看看就好了。”
顾汐又剪了两串,然后钻到后面摘苹果和梨。
香山在一边看着,动了动嘴,最终没有说话。
“不必紧张,band自给自足,根本吃不了这么多,我们帮他消一点。”
最后弄了一小竹篓的水果,顾汐让香山抱着,走在最前面。
一路随行的管家这时候对顾汐笑道:
“先生早就吩咐,让我把这季的水果准备好,给您运过去。”
顾汐摆摆手:
“不用了。”然后指了指走在前面的香山,用德语低声说:
“我要先看看他喜不喜欢。”
到了马场,香山刚把东西放下,顾汐就闹着口渴,喝不惯这边的水。
香山只好让他等等,自己挑一串葡萄,然后拆开洗了。
洗葡萄的过程中,顾汐眯着眼睛躺在藤椅上假寐,实际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香山,看他偷偷把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似乎觉得很甜,过半天又继续。
有一种奇怪的暖流绕遍顾汐的周身,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一刻他想抛开以前的是非恩怨,抱住眼前人。
24、意外事故 ...
两个人在树荫下坐了片刻,顾汐起身:
“先去挑马。”
香山不懂马的好坏,看了半天也没结果。
“这匹产自中东的阿拉伯马应该不错,速度不快,但是耐力很好。”
香山顺着顾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匹步态轻盈,体型优美的纯白色成年马。
饲养人员把它牵出来,顾汐摸了摸它的鬃毛,凑近了低声说:
“乖一点,不准乱来。”
他很喜欢这匹马,每次过来都会选它。这马平时性子倔,谁的面子都不给,耍起脾气来不得了,偏偏肯听顾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