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平笑了笑:“你是在拿命来赌一个机会。”
元林停顿片刻:“如果值得赌,我愿意赌。”
元安平看向元林,这个还不多大的孩子,对方的性格让他有些担心:“元林,我没办法评论你的想法到底是对还是错。但记住我一句话,如果当你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对还是错的时候,你考虑下后果,别只想你会得到什么,想一下你会失去什么。如果失去的东西会让你非常后悔,那就别去做。你或许还不明白我说什么,但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元林点头:“好。”
靠在墙边晒太阳并听到里面说话内容的仲孙连珏睁开眼睛感慨:“此子不凡。”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元林,还是元安平。
元安平又点了几个学生让他们说下他们的想法,他并不是想要听他们说出多么高大上的道理来,他想要的是,他们有思想,懂思考,是非对错不由他来说,而是由这些孩子自己去想。
不再提问之后,元安平继续讲故事:“齐崖在王府里待了两年,因为总是自以为有几分小聪明,总觉得能骗过所有人,不会有被发现的那一天。所以,他并没有如元林那般想着去学吹竽,如果他真的有这份勤学好学的心思,他就不会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也不需要靠蒙骗而进入王府。不过后来,王爷病逝,世子继位成为新的王爷,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也喜欢听竽。不过,和原来的王爷不同,他并不喜欢让所有乐师一起吹,而是喜欢一个一个的听,因为他觉得,每一位乐师擅长吹的乐曲不一定相同。而齐崖在发现这种状况之后,他只能连夜逃走。”
李字疑惑:“他就那么轻松的逃走了?”
元安平笑了笑:“没有人可以一直幸运,高高在上的王爷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小乐师的存在,但底下管事的发现了,当然不会轻饶他。管事当然不会像王爷那样有权随意杀害他,但却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说一句: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在王府里骗吃骗喝!”
李东风举手疑问:“管事为什么不把齐崖的事告诉王爷,王爷当着众人的面处罚他,那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敢做这种事了。”
元安平笑了笑,问李字:“你觉得呢?”
李字想了想,说:“管事的应该是怕自己会被王爷责罚。他没做好自己的工作,害得王爷被骗了,他也有错。要是王爷知道了,肯定很烦齐崖,会处罚他,但管事的也逃不了干系。所以,管事的只会偷偷出口气,不会上报的。”
李东风听后说道:“齐崖能混进王府,全都是因为管事没有做好,要是他仔细检查了,齐崖一定没法混进王府。”
李字不这么认为:“那可不一定,如果我是齐崖,我可以跟管事商量,把我的工钱分给他一半,他肯定会让我进王府的。”
李东风皱眉:“你这么做不对,是安平哥口中的小聪明!”
李字觉得这个方法很好:“怎么不对了?我分他一半工钱,他就得护着我点,这样后来逃跑,他不拦着,我也不会挨打。”
元安平听了心中暗道:“看来李字得好好调教才行。”
元安平态度很随意的说道:“李字,事情不能总像你想得那么好。如果这个管事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贪财,又或者这个管事故意装得贪财,只是故意给你设局想要害你,那么,你的结果就很麻烦了。所以,为了避免跌大跟头吃大苦头,以后想点子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对象,不然,哼哼……”至于掰正李字的态度,性格这种东西,可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况且,小聪明用对地方也是大智慧,他可不想教出一群遇事只讲规则不懂变通的人。
他看向所有学生:“今天再让你们记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态度决定人生。至于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就靠你们自己思考了。接下来,继续学新字。”
放学前,元安平宣布消息:“还有三天就要到腊月了,腊月放假不上课,所以我决定两天后进行学末考试,成绩在前十名的,我会奖励千字文一本,先说好,是我的手抄本,嫌弃的可以不要,换成吃的也行。所以,大家这两天努力复习吧。”这里非常注重年节,有入了腊月就是年的说法,所以他决定腊月就开始放假,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再开学。
等小孩都跑光了,元安平出了房间,看了下天色,该是做晚饭的时间了。
元安平去堂屋洗手:“小寒呢?”
仲孙连珏看着手中的书,回了一句:“去你大奶奶家学刺绣,还没回来。”
“哦,我想起来了。”因为他给画的花样,他大奶奶家的绣品卖的不错,本来他们是提出给元安平分钱的,元安平见霍小寒有学刺绣的想法,便开口让他们家人教他,至于钱的事自然不能要了。毕竟,刺绣手艺可不是随便传人的。
霍小寒提着绣品回家的路上被人堵住了,而堵他的人正是霍夏生。
“小寒,我有话跟你说。”霍夏生还是像以前那样,用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态度同霍小寒说话。
霍小寒知道对方找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慌忙避开:“我得赶回去做饭,下回再说吧。”
霍夏生堵住他的去路:“什么下回!饭你晚点做,能饿死谁啊!”
霍小寒见他执意挡住自己不让走,只好无奈的问:“有什么事,说吧。”
“我过两天就要定亲了,需要钱,你给我弄点。”霍夏生说的理所当然。
霍小寒吃惊:“你问我要钱?我哪有钱给你!”
霍夏生给出自己的建议:“我知道你没有,你没有,但元安平有啊。你帮我跟他要点。”
霍小寒觉得对方太不可理喻了:“我凭什么问他要钱?!”
霍夏生瞪眼威胁道:“你不要!信不信我揍你!”
霍小寒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他从小怕这个三哥,因为对方动不动就打他,但他真的很生气,“霍夏生!”
霍夏生有些生气:“呦,胆子肥了?敢这么叫我!觉得有元安平给你撑腰了是不是?”
霍小寒气的眼红:“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可是你弟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霍夏生不以为意:“你还知道我是你三哥啊,既然知道,就帮我向元安平要钱,别还没嫁给他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
霍小寒压下心里的伤心,冷言道:“我已经跟你们断亲了,你也不是我三哥,我也不再是你弟弟,你让开!”
霍夏生冷笑:“你说啥蠢话呢,就那么一张小纸条算个屁。怎么,咱爹咱娘可是生你养你了,就因为一张纸条你就不认了?这么不孝,你也不怕死后被阎王爷下油锅。”
霍小寒又后退几步:“你想咋说都行,咱们亲已经断了。就算没断,我也不会跟安平哥要钱给你,他傻了才拿钱让我给你。”
霍夏生怒:“你说什么!他傻不傻我不知道,反正他愿意花大钱给你救命,你肯定能要来钱。最少五两,拿不来你给我等着!别忘了,你以后可是要在村子里过日子的!”威胁完后,霍夏生伸开巴掌。
霍小寒吓得赶忙往后躲。
“哼!”霍夏生并没有要打他,而是提醒他:“五两银子,必须给我要来!”说完走了。
霍小寒气得发抖。
元安平本来正跟仲孙连珏侃大山,见霍小寒回来径直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感觉有些不对劲。毕竟往常都是先和他们打招呼的。
元安平有些担心:“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仲孙连珏也觉得奇怪:“去看看吧,别是被谁欺负了。”
元安平来到霍小寒门前,见门关着,更觉得不对劲,抬手敲了敲:“小寒,我进去了。”
听对方也没回复,元安平推开门,便看到低着头霍小寒坐在床边。
“你怎么了?”元安平走近了问。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