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晋源将自己换位在夏玮与夏长尘的位置想了想,心里赶紧摇头甩去这种念头,声明道:“我永远不会让晨哥儿面临这样的选择,晨哥儿永远无需取舍哪种选择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对他来说,晨哥儿不愿留在自己身边,就是最重的惩处,他永远不会让这样的局面出现,哪怕死亡也不行。
就如他所说,将来有一日,他在战场上便是爬也要爬回晨哥儿身边。
“你不是夏长尘,你和他不同,别与他相比较,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俞晨轻笑道,即使付出的感情不及这人,但他也清楚地看到,这是个意志非常坚定的人,怎会对自己的决定摇摆不定。
骆晋源的嘴角翘得更高。
过了两日,尚亦澜百忙之中抽空亲自过来了一趟,惊异道:“晨哥儿,是不是你做什么,夏家的主君不仅带他儿子离开了京城,还提出了和离,并且送来了一份可以让夏家永远翻不了身的罪证。”
俞晨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什么认为是我做的?”
尚亦澜笑了:“这还用说,我送那封信之前夏夫郎还不是这个态度,那时他还让人寻到那位的下落,可就在那封信之后,他的态度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而且派往德昌县的人也撤了回来,我怎么看都觉得和县主有关系。”
事涉提供茶酒方子的那人,尚亦澜可不相信俞晨会无动于衷,他只是好奇他和骆晋源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夏夫郎心甘情愿地放弃这一切。
“什么罪证?夏家还做了什么?”俞晨没否认,也没直接承认,但这个态度让尚亦澜已经看明白,只是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让他心里有如猫爪子在挠一般。
“夏夫郎是个聪明人,只提供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捏在他手心里,让我尚家支持他带着嫁妆和儿子和离,和离之后将另一半证据送到我手里。”尚亦澜将那一半带过来了,递给俞晨看,“知道夏家底子不干净,倒是没想到他还真胆大到干起贩卖私茶的勾当。”
这个年代,酒由朝廷管制,盐和茶更是重中之重,需要由朝廷开具的盐引和茶引才能进行这两样的买卖,买卖私盐和私茶,尤其是卖到关外,那是要抄家来族的重罪,但因为其中丰厚的利润,胆大的商家联盟从来不缺少,而且官商勾结形成一个巨大的利益圈。
夏夫郎交出的这份东西,没有直接送到俞晨手里,但送到尚亦澜手里与他无异,看到这份东西俞晨不得不承认,夏夫郎是个聪明人,这份罪证里牵涉到一些朝廷命官,他交给尚亦澜更是由后者做主,而他本人却不会得罪这些朝廷官员。
至于尚亦澜要不要抛出来,则不是在夏夫郎顾虑的范围之内了,而且他也肯定,尚家看了这些东西肯定舍不得丢手,不管是派何用场。
“这夏家倒是墙头草,跟四皇子那边的人牵扯不清,现如今又攀上三皇子,嗤,倒是挺符合夏家人的性子。”俞晨嘲讽道,弹了弹手中的纸说,“这里面还有尚家的见不得人的东西,看来你们早早与那一支脱离关系,倒是做了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而且与茶盐相比,私卖矿石私造武器之类的罪更重,这些人为了钱与权,果真是不择手段,就连皇子都在撬自己匡家朝廷的墙角,也不所有一天真的撑不住塌了天,被外放利用大周朝提供的这些东西再反过来攻打进大周朝。
尚亦澜不自在地点点头说:“夏夫郎也聪明得紧,知道这份东西烫手,不好拿。”就是他看得也心惊,同时佩服夏夫郎的手段,能够在夏长尘的眼皮子底下收集到这些证据。
俞晨看完后又将东西还给他,见他露出不解之色,说:“我以为这些东西你该给晋源看才是,我既不是朝廷官员又是不是边关将士。”
以他看来,单夏家利用手段强抢别人的茶庄,导致别人家破人亡,就够夏家喝一壶了。
“不会吧。”尚亦澜露出苦色,“给晋源看,估计更可能是直接带人闯进夏家,将夏家人全部抓起来审问了。”
俞晨摆明了不管不理的态度,尚亦澜也无法,只得心事重重地走了,临走时又不忘让俞晨哪天有空再去酒馆做一顿佛跳墙,他虽然把这做菜的方法传给了酒馆里的厨子,但客人吃了后都说不及第一天的好,但知道第一天乃是县主新手所做,他们还真请不起这样的“大厨”。
俞晨说了声“知道了,看情况”,就让人将尚亦澜送走。
等骆晋源回来时看他的气色,就知道尚亦澜没有瞒下这件事,已经将东西交到他手里了。
“晨哥儿你无需插手,这事交给我。”骆晋源没说,他揍了尚亦澜一顿,竟然将这些东西送到晨哥儿面前,这是晨哥儿能过问的吗?让陛下知道了会如何想?
“嗯,我懒得问,我只看结果。”他要的只是夏家的家破人亡,至于过程如何无关紧要,现在这份确凿的证据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罢了。
“对了,韩将军回京了。”
俞晨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骆晋源所说的韩将军是何人:‘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次他会站在哪一边?“
凭他感觉,大长公主其实处处在让着韩夫郎,否则大长公主的身份韩夫郎哪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他看来,大长公主也是看在韩将军的份上才会退让,可惜韩夫郎却不知足。
骆晋源想了想说:”韩将军虽然小事上会迁就他夫郎,但大是大非上还是看得很清,我想他不会站在他夫郎一边,要我说,他那个儿子就应该扔到边关军营里关上几年,才会知道好歹。“
身为武将之子却瞧不起武人,让骆晋源来说,就是欠揍,多揍几顿这毛病就不会再犯了。
俞晨觉得也是,否则再这么下去,还想扭正过来,会在一条斜了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俞晨对韩家的事情并没上心,其间进宫看了趟后君,发现坚持服药的后君气色有所改善,侍候的嬷嬷都对俞晨笑眯眯地,直言有了县主后,后君连每顿的膳食都用得多了些,俞晨又再次将夏家的事在后君这儿备了个底,让后君指着他直乐呵,说他狡猾。
俞晨笑眯眯地,最好让佑德帝也知道他的动作才好,他就是要明明白白地让佑德帝看着,他都做了些什么,会不会对佑德帝有什么威胁,如此才好安那位的心,他可不想一直留在京城被圈在佑德帝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