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虽然跟他相处了很久,但是阿诺依旧猜不出这个男人的心思,这让她有些挫败。
    同时她又在怀疑,当初这个人真的喜欢她吗?
    “你在想什么?”虞彦歧发现整个晚上,阿诺的情绪都不太对,但是怎么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当然在想眼前人啊。”阿诺对着这种情话信手拈来,她笑吟吟地盯着他,头微微仰着,似乎是在索吻。
    虞彦歧眸色比那天上的黑夜还要暗沉,他伸手搂过阿诺的软腰,指腹轻轻一点,阿诺便软了下来,他准确无误地低头含着她的嘴唇,撕咬含吮,辗转碾磨。
    阿诺也踮起脚,勾住男人都脖子,任男人她在唇畔与给予求。
    乌云绕在月亮的四周,如一团轻纱一样,把月亮给笼罩住,似乎是被院中的男女给羞得无处躲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肯放过她,阿诺后退一步,眼眸泛着水光,比那月色还要好看。
    她捂着有些红肿的嘴唇,嗔怪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在控诉。
    相比阿诺的满脸春色,虞彦歧倒是脸色平常,似乎刚刚挑逗她的不是自己一样。
    “你这人怎么这样……”或许是因为动情,她的声音勾而媚。
    “哪样了?”虞彦歧看着她 ,好整以暇道。
    阿诺又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回到了房间,秋杏早已点上了驱蚊的熏香,又往屋子里放了一盆冰鉴。
    “姑娘,热汤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去沐浴了。”冬月把寝衣准备好,难得说一句玩笑话,“不然等到养身子的时候,要到半夜了。”
    “嗯。”阿诺看了一眼窗外,虞彦歧没有进来,向非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站在院子里给虞彦歧汇报消息。
    蘅芜苑可没有浴池,所以她用的是浴桶。
    秋杏把干花全放进浴桶里,终于找着机会跟阿诺说会话,“奴婢觉得殿下对您真好。”
    阿诺挑眉,白色的水汽把她的头发也熏湿了,她抬起沾满水珠的手随意搭在浴桶边缘,声音懒懒:“何以见得?”
    秋杏笑道:“殿下一忙完事情就马不停蹄地过来看您了,这还不算好啊。”
    “你确定他过来不是找我纾解的?”就算虞彦歧再忙,但是每次一见面就逃不过床上那档子事,而且她从男人的眼里只看到欲。
    或许是让他高兴了,所以便对阿诺好颜相待。
    “这也算。”秋杏听到阿诺这么直白的话,闹了个大红脸,不过每次殿下都变着法地折腾主子,那身上的痕迹啊她自个瞧见了都怕。
    阿诺摇摇头没有说话。
    秋杏继续道:“凭主子现在是东宫的第一位女主子,殿下又宠您,将来殿下登上那位置,这皇贵妃的位置是跑不了的。”
    阿诺滞了滞,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婉贵妃,那个可怜的女人。
    顿时,她也没有继续沐浴下去的心情了,匆匆洗完后她才半裸着躺在了床榻上。
    虞彦歧不知道何时过来了,他视线扫过阿诺裸露在外的肌肤,因为刚沐浴完,呈现出诱人的粉红,就像阿诺之前摘下来的美人蕉,因为刚盛开,所以娇艳欲滴,妖冶魅惑。
    秋杏端着瓶瓶罐罐走了进来,看见了太子殿下,迟疑一下后便把托盘放下,退了出去,屋子里瞬间就只剩下了阿诺和他。
    阿诺眼皮一抬,朱唇一张,笑道:“怎么?哥哥要来帮我?”
    “怎么做?”虞彦歧倒是真的拿了一个小瓷瓶出来问她。
    阿诺翻了一个身,娇吟吟道:“哥哥不妨猜一猜,滋养个身子,需要多少道程序。”
    这个虞彦歧还真不懂,“五道?六道?”
    “错,是十一道。”阿诺把被子往上拉,遮住浑圆的雪白,“所以没有两个时辰下来是搞不定的。”
    阿诺瞧着他的惊讶的模样,觉得稀奇,“既然殿下屈尊降贵愿意帮妾身,这是妾身的荣幸。”
    虞彦歧无可不无可地点点头。
    阿诺伸出白藕一般的手臂,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一一给他讲解,声音轻柔,碾碎在了夏日的冷风中。
    就在这时,向禹悄悄出现在门外,隔着窗户开口道:“主子,婉贵妃薨了。”
    阿诺手一抖,瓷瓶碎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的水光。
    第80章 未睡
    婉贵妃死了, 在这样一个孤独的冷夜里。
    兰草推开门后,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美人,肤色白皙, 双眼紧闭, 嘴角还挂着柔和的弧度。
    却是怎么叫也叫不醒。
    慌乱之下她大叫:“快去叫御医!”
    香芜院这边的事情很快就穿到了荣寿堂那边, 老夫人正在礼佛,听着平嬷嬷的话, 转动佛珠的手一顿。
    平嬷嬷神色严肃, “老夫人,事情恐怕不妙。”
    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她道:“随我去香芜院。”
    “是。”
    香芜院里,兰草哭得梨花带雨。
    畲夫人也被请了过来,她探了探婉贵妃的鼻息,惋惜地摇摇头, “婉贵妃她……薨了。”
    老夫人一进门就听到了畲夫人的这句话,她身子晃了晃, 幸好平嬷嬷在一旁扶着她。
    短暂的失神后, 老夫人才厉声道:“今夜谁在香芜院里, 通通叫来院子里, 等候发落。”
    如今她唯一的想法就是, 不能让婉贵妃的死传出去, 荷姐儿还没有入宫,她不容许这件事有任何的闪失。
    “畲夫人,您快瞧瞧, 我儿怎么了? ”老夫人稳住心神,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眼泪,她走到婉贵妃的床边,看着那具毫无生气的身体,心下哀恸。
    毕竟婉贵妃也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回老夫人的话,贵妃娘娘完全没有生的意识,再加上心气郁结,受了刺激………”畲夫人道。
    老夫人明白,婉贵妃是知道了皇上和楚玉容的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拉着婉贵妃的手道:“蔓娴啊,你也不要怪娘,咱们楚家偌大的一个家族,不可能就这么败了,娘也要为以后的子孙打算啊。”
    可惜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响应她。
    难过归难过,但事情已经到这一地步了,人总要往前看,老夫人吸了一口气,才对着平嬷嬷道:“把外面跪着的那些人都杖毙了,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的兰草顿时瞪大眼睛,她大声道:“老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兰草,你要记住,这平阳侯府还是我当家做主。”区区一个兰草,她还不足为惧,“你是侯府里的家生子,自小与蔓娴一起长大。蔓娴出了事我也很难过,但我身后还有一个侯府,我不能为了侯府的前程而去得罪皇上。”
    如果婉贵妃薨了的事情传了出去,那外面的人要怎么看他们平阳侯府?皇上估计外人的看法,自然不会把楚玉荷纳进后宫。
    前脚姑母刚死,后脚就把人家外甥女给送进宫,外面的世家贵族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们侯府呢,她可不想以后荷姐儿被人指着脊梁骨在后宫立足。
    兰草一听就炸了:“老夫人,娘娘是您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们这一大家子非要吸她的血吗?”
    老夫人不高兴了,她威胁道:“兰草,你这是什么话?你要记住不该说的不要说,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
    兰草不想听,她高声道:“就算我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为娘娘报仇,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看看你们平阳侯府是怎样的嘴脸,踩着亲人的尸体爬上高位,你们会遭天谴的!”
    老夫人脸色一寒,她气的浑身发抖,“好啊,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是养不熟的狼,来人啊,把兰草给我抓起来。”
    从外面立马钻出来几个粗野的壮汉,把兰草给团团围住。
    老夫人漠然开口:“把她给我关去柴房。”
    就算兰草想反抗,但是也敌不过那几个壮汉,她手脚都被束缚着,眼泪直流。
    “兰草,你要只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侯府。”老夫人又看了看床上的婉贵妃,“畲夫人,你有办法让她的身体不腐是吗?”
    “是。”畲夫人如实回答。
    老夫人点点头,继续道:“那就麻烦畲夫人了。不需要太久,一个月,一个月就好。一个月之后,皇上就会叫人把她送到皇陵。”
    最终,婉贵妃死去的消息被埋藏在了香芜院。
    阿诺知道这个消息后,内心复杂。
    秋杏走了过来,她道:“主子,婉贵妃身边的小李子过来了。”
    阿诺下意识看了虞彦歧一眼,看到虞彦歧没有什么表情,这才道:“知道了,叫他进来吧。”
    她找了一件较厚的衣服穿着,心里面已经隐隐有了猜想。
    小李子被领进了大厅。
    阿诺一进去,就看到小李子在那号啕大哭,“楚良娣,救救兰草吧。”
    “兰草怎么了?”阿诺眼皮一跳,“你快起来 。”
    小李子没有听,而是一个劲地跪在地上磕头,“楚良娣,贵妃娘娘薨了,奴才求求您了,兰草被老夫人给关了起来,快去救救她吧。”
    他刚刚说趁乱逃出来的,现在他只能倚仗楚良娣了。
    从这几句话中阿诺已经明白,老夫人是要把婉贵妃薨的事情给瞒下来,等楚玉荷进宫后再说,以绍文帝那喜新厌旧的性子,也不会错怪平阳侯府的。
    “婉贵妃……是这么薨的?”阿诺声音干涩。
    “大夫说,娘娘长期积郁,如今又受了刺激,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已经……已经没有了呼吸……”小李子哽咽道,他使劲地磕头,“娘娘于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却没法为她报仇。”
    “好,我去。”阿诺让秋杏把小李子给扶了起来。
    小李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香芜院外,阿诺大老远就看到了守在那的平嬷嬷。
    “平嬷嬷,你怎么在这?老夫人呢?”阿诺提裙走了过去。
    平嬷嬷对着阿诺行了一个礼,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道:“楚良娣,也夜深露重的,还是请回吧。”
    “我想见贵妃娘娘。”阿诺说道。
    “贵妃娘娘已经歇息了,楚良娣请回。”平嬷嬷态度强硬。
    小李子冷声道:“放屁!贵妃娘娘已经薨了你别想骗我!”
    平嬷嬷脸色冰冷:“莫要胡说!”
    小李子笑道:“那你让我们进去瞧瞧。”
    “老奴说了婉贵妃已经睡了,老夫人已经下了命令,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平嬷嬷丝毫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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