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伯君冷不丁地开口道,“‘青司圣人’主管阴城学门和阳城‘学塔林’的‘忽渊长老’是太阴学府如今的两位当家人,虽说前者不太管事,可据闻此人是最为奉行法度学令的,‘摧心派’选学子的规矩流传至今也无人可破,‘青司圣人’说不定也不想看着规矩被打破呢?”
“你这家伙别吓唬人好吗?”段长风不满伯君这危言耸听的架势,反斥他道。
庄艳秋此时折返回来,正好听到伯君那番话,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吧。”
“没用的,离开学府更没说理的地方了。”伯君道,“‘摧心派’会不停地骚扰你们的。还有。二财身上定要设下隔离结界,那‘水灵草’据说一旦沾上就有气味,会引来源源不断的追击的。”
庄艳秋楞了一下,就见到桌上摆放着的茶壶里钻出了另外一只‘水灵草’来,正向着床上睡觉的二财悄无声息地攀爬过去。
独山步利爪飞出,红光弥漫,几下就把那‘水灵草’给斩成几段,他同样赶到了孩子的身边,把庄艳秋连同二财一起护在身后。
“卑鄙!”独山步暗骂一声。难怪那老头走的快,原来还有这暗招呢。
庄艳秋把二财抱起来跑了出去,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敢把孩子单独留下了。
跟着赶过来的几人看到地上那还在蠕动的‘水灵草’,全都皱起了眉头。
“实在是胡搅蛮缠!”音九悔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远离有水的地方,任何水都不能靠近。”伯君又提点了他们一句。
独山步听完之后马上行动,把肉眼所见所有有水的地方都给封住,就连喝剩下的茶水也全都倒在泥土里。
“都是我不好。”小金见这,一家人都被莫名其妙的事件中来,自责不已,“若不是我提议要去河滩玩耍,二财便不会遇到这事。”
“这怎么能怪你?”庄艳秋不是那等没有脑子的人。“这‘水灵草’寻人也不是见一个便要一个,我家孩子是灵胎,我想……恐怕这才是吸引了那‘水灵草’缠住二财的原因吧。”
“庄公子这话说对了。”白琴赞同道,“那‘水灵草’我的便是灵脉单一纯净,灵气充足的学子,而且光有这些还不够,还得合乎‘水灵草’的气场。”
“那我把孩子们收起来,就算他们找上门来也找不到我的孩子。”庄艳秋说着,把二财收进了翠食当中,又跑去把其他孩子也一并收了。
做完这个动作没多久,白琴那边便收到了‘学塔林’的传音筒,让白琴带着家中客人去一趟‘学塔林’,有事要当面对峙。
庄艳秋把翠食交给了音九悔,对白琴说道:“我去。”
“我也去!”独山步紧跟着说道。
“你们不能去。”庄艳秋镇中其事地看了看他们,“你们去的话目标太多。也许会暴露的。尤其是你们几个曾经在‘太阴’求过学的,若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呗!”独山步说什么也不愿意庄艳秋一人去和那帮不讲理的家伙对质。他身为二财的父亲在这种关键时刻怎能不出面?
“独山,你可有想过被认出来后的后果?”庄艳秋在这个时候反而镇定了下来,“你们各自的家族都在寻找你们,一旦你们的消息传出去他们肯定会找过来。孩子们降世的消息就隐瞒不住了。我……还不想让他们这么快就面对全天下的目光。”
“那我不说话,陪着你总可以吧,我还遮掩了自己的容貌呢。”独山步请求地望着庄艳秋。
“在‘学塔林’长老面前,你们的障眼法根本不顶用。”伯君幽幽地在旁边说了一句。
这下子独山步都翻着眼睛瞪着他了。
庄艳秋听了这话更加不同意这些人跟着自己一起去了。他们都是修为到了一定阶段的高手,有心人只要留意不难看出他们的来路,他不能冒这个险。
“我陪艳秋一起去。”小金在一旁出声道。“艳秋的担忧不无道理。先听他的吧,有我和小阳以及广坤在,我们是‘太虚幻境’的代表,更适合给艳秋的身份打掩护。”
音九悔犹豫了一会儿,“拿艳秋把我们都收进翠食中去吧。这样,我们就可以跟着去听听情况,你让我们在家里等,我们更着急。”
面对那几个男人殷切的目光,庄艳秋妥协了。他把音九悔他们几个一并收进翠食当中,把翠食
藏在了自己的袖袋里,跟着白琴一起,在小金夫夫和广坤的陪同下,向着‘太阴学府’阳城内的‘学塔林’当中修建一座自己门派的学塔。如今这学塔多的放眼看去,跟小树林一般,多的数都数不清。
自阴皇在位时起,这‘学塔林’就是师长们处理公务的地方。后来阴皇陨落之后,这里便成了阳城的主事人‘忽渊长老’的临时府邸。
在‘学塔林’外面落下之后,有学仆上前来引着他们进入塔内。
庄艳秋一进到这地方,就被一种厚重感给深深震慑住了。行走在无数的学塔中间,四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雾气,尽管周围没有其他人,他还是觉得有无数的眼睛在窥视着他,令他脊背上渗出薄薄的冷汗来。
进到一座大殿之内,远远的庄艳秋便看到了之前那位‘智仁院士’。那家伙站在一旁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
看到庄艳秋到来后,那人的目光微微颤动片刻,又转开了,嘴角恶劣地勾了起来。
庄艳秋跟在白琴、广坤和小金夫夫身后。只见白琴向着那空无一人的殿内首座参拜:“忽渊长老、青司圣人……我们已经把友人带来了。这位就是那被‘水灵草’选中的幼童的父亲。”
那原本空无一人的首座之上忽然现出两道金光来,一左一右两个虚影并排出现在那首座上,从庄艳秋站着的距离看过去只能看到虚渺的影子,看不见那两人的容貌。
“白琴天巫!‘摧心派’,智仁向我状告你的朋友不讲规矩,坏了他门内收徒大事,可有此事?”开口说话的声音是温润的,听不出年纪大小。庄艳秋在心里猜测这人或许是‘忽渊长老’。
“长老。这件事确实发生了。只是,我朋友并不愿意把孩子送进‘摧心派’再加上他们也不是太阴学子,我想这件事应该可以酌情处置,不能强人所难吧。”白琴把话说得很是中肯,那位长老听了之后浅笑一声,看向旁边坐着的人,“青司兄,你可听清楚了。人家不愿意,又不是太阴学子,这件事就算了吧。”
“不是太阴学子只要收进来便是了。”一个略为阴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摧心派’的‘水灵草’当年可是阴皇亲自种出来的,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它寻找学子的条件有多苛刻。”
“难道青司兄还想前任所难不成?听说那还是个小孩子,怎能不顾人家父亲的意愿强行把人家孩子带走的,这不是灭天理吗?”
“又不是不让他们父子相见了。只是收为弟子,将来学成之后他们还得感激‘摧心派’呢。”旁边的‘青司圣人’的口气听起来像是一点儿退路都不打算留给庄艳秋。
“我不愿意自己的孩儿入你门派也不成?”庄艳秋恼了,“天下没有这等道理的吧?孩子是我的,他还不能为自己做主的时候便是我这个当父亲得为他做主,你们这是想明抢我的孩儿,我不服!”
第275章 破除规矩的代价
庄艳秋的话成功地引起了上座两位圣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位‘青司圣人’,他的身体似乎往前倾了倾,直白的视线在庄艳秋身上扫了两个来回,“‘摧心派’的规矩从未更改过,你不服,我也没办法。我只认规矩,不讲清理。”
“两位朋友圣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让我这认为‘太阴’两大圣仙欺负他一个老实人吧。”小金站出来,帮庄艳秋说话。
“是啊,青司兄。这四位都是‘太虚幻境’过来交流的师长,这事还是慎重些,别闹大了。”忽渊长老却说道。
“可‘水灵草’选的都是有天分进入‘阴皇迷境’的人,指不定他们当中便有羽化成皇的。你让我如何慎重?”青司加重了声音不悦到。“忽渊……你这些年执掌学城是不是心大了,连我们的职责你都忘了吗?”
“青司兄!”忽渊长老的口气同样变了变。“你这是在暗示什么?我忽渊执掌学城府向来都是秉公办事,从不徇私枉法。而你,你却整日里闭关,把你该负责的事全都推到我身上,临到头来你还意指我别有用心?好~~我就不管这事,倘若这事变成‘太虚’和‘太阴’两大学府对峙的大事,你也别来找我!”
“放心!我还用不着麻烦你。”那‘青司圣人’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忽然话锋一转,“你们也别怪我不留情面。这样,我给你一次机会,在我‘太阴学府’若想破掉学令法规,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庄艳秋紧跟着问了一句:“什么代价?”
“‘广源门’前有座‘肝肠寸断桥’,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地走过那座桥,在‘阴皇学神像’前点燃一根‘求问香’,香头不断且顺利烧完,你便有资格违抗学门定下来的任何规矩。如果你没办法走过那桥,亦或者你的香阴皇不受,你便乖乖把孩子交出来,也省的我亲自动手。”
庄艳秋微微蹙眉。看样子那什么桥定然不是那般好过的,就连上香一事,恐怕都不简单。
白琴侧头把脸转向庄艳秋,轻轻对着他摇头。
“你只有这一个机会。你就算把你的孩子藏起来带在自己身上,我也有办法把他弄出来。”‘青司圣人’果然厉害,竟然知道庄艳秋把二财藏在了自己身上。
庄艳秋暗中收了收袖子,对着看不清脸面的圣仙更急单了。
‘忽渊长老’这时候对着白琴一行叹道:“青司兄说的未尝不是个办法。这件事我也爱莫能助,端看你们这位朋友的意思了。”
“长老!真的不能通融?”金圣阳逼问一句,“就算是以‘太虚’的名义也无法通融一二?”
“你们是太虚之人我无话可说,可这位……是太阴修真哪。”‘忽渊长老’无奈地摊手。
若庄艳秋也是太虚之人,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他肯定会用尽全力百般阻挠‘青司圣人’的决定。谁说天仙圣人就不俗气的?即便是做到他们这个位置,那看也是习惯看碟下菜,权衡得失利弊的。
庄艳秋听懂了‘忽渊长老’话中的意思。他在心里嗤笑一声,堂堂‘太阴学府’这么大一个一流学府,主事之人一个圆滑世故,一个刻板保守,个个都不是理性讲理的前辈。幸亏他当初没有来这里修行,今后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儿来这里的。
“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不过,我要你们公告出去,让所有太阴学子都知道,我和你们的约定。”庄艳秋冷静地说道。
“艳~”小金差点儿喊出了庄艳秋的名字,忙住了嘴,“这事你不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庄艳秋摇头。商量的结果也只有两个:一是答应二是反抗。答应的话那些男人不会让自己出面,他们会去做。可……那样的话他们就有暴露身份的危险。反抗的话所有人的身份就更隐瞒不住了,一旦开灯,势必会把‘八门府’也卷进来,到时候影响牵连的必然更加广泛了。
再说,他不能把这责任推诿到他们身上。他们已经为他承担了不少压力了,这一次他得站出来护着他们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