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户口本的时候,周森犹豫着开口:“婶婶,有机会我想把户口迁出去,你看怎么样?”
金秀脸色一变,变得很警惕,很凶恶,瞪着周森,“迁户口?你没事迁什么户口?”
周森一听就知道事情要坏,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毕竟现在我的户口挂在周家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们周家的儿子,户口在周家不是理所当然的。”
周森傻了,他们不是已经不认他了吗?“可是当初你和叔叔都说我不是你们儿子,也不要我叫你们爸妈的。”
金秀眼一瞪,“我们是我们,你是你。你看你有做人儿子的样子吗?这么久了连句妈都不叫,开口闭口就是婶婶,谁是你婶婶!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你们也的确不认我了,这两年都是我自己在养活自己。我还未成年,有哪个做父母的会让未成年的孩子自己养自己的。既然我们都没关系了,我要迁户口,不也是理所当然吗?”周森也火了,他真的没料到还有这样的道理。
金秀指着周森大骂,“我就知道你是个白眼狼,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拍拍屁股就想走,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你是我们花了五千块钱买回来的,要想撇清关系,我告诉你没门。”
一句五千块可谓石破天惊。果然,周森是被买回来的。虽然一直都有这个说法,但是没有当事人的承认,那么就还有可能有另外一种缘故。原来他真的是被买回来的,还花了五千块钱。
周森悲愤,愤怒,眼睛一直盯着金秀。金秀被他看得有点发怵,退后两步,厉声叫道:“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周森,你是我们周家的儿子,你想要摆脱我们,那是不可能的。”
周森古怪一笑,“我就是要摆脱你们又怎样,你拦得住我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白眼狼,你凭什么不让我迁户口。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无非就是要钱。”然后轻蔑一笑,“真是可怜,你现在除了靠钱,你还能靠谁。”说完也不理会金秀在后面跳脚大骂,转身出了周家。
凡文知发现周森还了户口本回来后,脸色很难看,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了。
凡文知捅了他一下,“怎么回事?跟哭丧似地。”
周森自嘲一笑,“可不就是哭丧。我跟那边提了迁户口的事情,没答应。并且还明确的告诉我,我是他们花了五千块钱买回来的。”
“哦,你还挺苦情的。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你伤心什么?再说了,我早就跟你说了现在提迁户口的事情纯粹就是没事找事。等你有钱了,要迁户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气不过。”周森愤怒的用拳头锤击墙面。“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件商品,当初五千买进,现在就要五倍,十倍甚至更多的卖出。凡文知,我TMD真是傻B,我真想去杀人。”
“杀人啊,请出门左拐。”凡文知端了杯水放在周森面前。
“凡文知,你有没有点同情心,我都在这么惨了,你就不知道说点安慰的话。”
“靠,你需要安慰吗?难不成我要说周森没关系的,这世上比你惨十倍百倍的人多得是,你就多想想他们,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反正人就要比较着过日子,比上不足的时候,就往下比。总之你不会是最惨的那个,还有比你更惨的。”凡文知摸着下巴,一脸小得意,“哎呀,我发现我这通安慰词挺有道理的。周森,你有没有被我安慰到。”
“滚,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真该让外面的人看看你这副德行,欠揍。”
凡文知凑到跟前,“喂,心情好点了吧,看来我的安慰方法还是起作用了。”
周森推开他,白了他一眼。不过心情的确比一开始好多了。长叹一声,“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还真是极品。文知,谢谢你。”声音是说不出的寂寞,哀伤。
“不用谢。”凡文知摆手,“你要是实在渴望亲情的话,我建议你努力讨好我爸,然后请他收你做干儿子,以后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兄弟了。反正我爸一天到晚都嫌弃我跟个老头子似地,你那么乖,就代我做好儿子算了。”
周森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你当真啦!”凡文知惊了下,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大家这么熟,做不做干儿子其实真的没差别吧。
“不是你说的嘛!我当然要当真了。凡伯伯对我那么好,要不是凡伯伯,我现在估计早就辍学,说不定都进少管所了。”
凡文知郁闷,明明一开始是自己主动帮他,然后强拉着瞎子老爸下水。到最后这家伙只记得老爸,不记得自己了。真是闻者伤心啊!“周森,你太没良心了,我坚决支持你,赶紧去拍我爸的马屁吧。”
没良心和拍马屁有什么关系,周森糊涂了。不过凡文知说得对,自己要努力伺候好凡伯伯,让他答应收自己做干儿子。
凡瞎子眨眨眼睛,不对劲啊,貌似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不动声色,就看两个小伙子能干出什么事来。
先是凡文知,懒了,很明显的懒了。原本该他做饭和打扫卫生,如今都推给了周森做。还有凡瞎子叫凡文知去外面给他打二两白酒回来,凡文知连头都没抬,就直接冲厨房喊:“周森,我爸要打二两酒,你赶快。”
周森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手上的水都没有擦干净。“伯伯,我去给你打酒,要不我再给你买点花生米。不用给我钱,我孝敬你。”周森拿起酒瓶子,跑得飞快。好像生怕凡瞎子改主意,不让他去打酒。
凡瞎子感觉怪怪的,就问:“文文,周森没病吧。”
“好得很,你要有什么事找他就好。保准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