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这才愣愣地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君乐。此刻的君乐早没什么意识,双脸绯红,眼睛并没有闭合,微微掀开了一点缝隙,能看到那缝隙中流露的风情……
赵长河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
顾硕抽回脚,一把将君乐抱起,就往外面走。
赵长河这才回过神来,“你要带他去哪里?”
“这是我俩的事,跟你没关系!赵长河,这药最好不是你下的!”顾硕冷气压冷飕飕地在房里转,赵长河的身子都僵了半截。
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药绝对不是他下的,可有人却想借他的手玷污君乐,不但是离间顾硕与君乐,也是要挑拨他与顾硕……
这一招够狠!
顾硕走了几步,突然回转过来,“有没有隐蔽一点的路?”
今天秦臻大婚,这家酒店随处都可能藏着记者,再则,虽然赵长河的嫌疑最大,但这厮的确不像干这种事情的人,难保没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赵长河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面带路。送顾硕离开时,赵长河看着顾硕怀里的君乐,“你、你打算怎么处置……”
顾硕微微蹙起眉头,他知道赵长河对君乐的心思,可自己,却没有成人之美的美德,“赵长河,你觉得,你和我,谁更有能力保护他?”
赵长河的脸刷地白了。
当初顾硕为保君乐公然出柜时,他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威胁。而他,当时在国外,即便想发一条声明声援君乐都做不到。
而此刻,自己被人利用了差点铸成大错他都未察觉,而顾硕,能够如此迅速准确地找到君乐的位置,至少说明这个男人在君乐身边布下了一层防护网……
目送顾硕离开,赵长河坐在台阶上,呆愣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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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乐觉得自己被泡在熔浆里,人都烧透了,熔浆翻滚,他被裹在里面,只觉天旋地转。他迫切地抓住一棵树,四肢紧紧地裹缠上去,可即便如此,还在不停地摇晃,这一摇晃就是一夜……
君乐终于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顾硕的身上,四肢并用地将人缠着,顾硕靠在床头的身体有点扭曲,腰被他缠住,一只手捏着温度计,一只手搭在毛巾上,而那块毛巾正搭在自己额头上……
君乐对眼前这副光景有点消化不能,他鬼鬼祟祟地将自己的手脚慢慢抽回来,这一动,才发现某个地方不对劲,他下意识地往下面摸去,从腰以下,他感觉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君乐整个人都不好了,怒目圆瞪,蓦地抬头,正好迎上顾硕睁开的眼,四目相对,气息相接,两个人一个愤怒,一个淡定,就那样相互看着。
最后,顾硕首先打破了这方沉默,“你知道,你被人下药了吧?”这件事你不能怪在我头上。
模糊的印象从黑沉沉的记忆中慢慢透出来,他依稀记得顾硕进来时的模样,就在那一刻,一直强硬地坚持着的意识彻底沉沦了下去,之后发生的,他几乎没什么记忆,但混这个圈子多年,他多少能判断这种级别的药有什么效果。可是……
君乐艰难地坐起来,手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的腰,“顾先生,你完全可以不管我。”
顾硕将还有湿气的毛巾和温度计放到床头柜上,扶了扶因长时间扭曲而酸痛的脖子,“君先生,当时的情况由不得我说不……”
君乐的脸刷地白了。
顾硕则装逼装得特认真,他不是没想过发扬一下君子风度,可,君乐扑上来撕扯他衣服时,双颊绯红,目露精光,满眼渴求,他觉得那一刹那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承认他的确没有把持住,没有任何时候比那一刻让他更明白他对君乐是存在占有欲的。
如果不是他有先见之明,如果他晚去了一会儿,被君乐撕扯衣服扑倒的就不是他,而是被博逸拎上手的任何一颗棋子。顾硕恨得牙痒痒的。
就是那么一刹那,那股邪火就冒了出来,他想要将君乐占为己有,再不给任何人机会。不管当时他有多少理由纵容自己,但并不表示此刻顾硕能坦然地面对君乐的质问。
君乐的气息有点不稳,“顾先生,请你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君先生,这种可能性不大。”
君乐暴躁了,妈的,“你还想怎样?”
在君乐爆发前,顾硕开始顺毛,“我为你辛苦耕耘了一夜,你高烧不退,我还为你一直敷毛巾量体温……”甚至还拖着几乎被君乐榨干的身体为他洗漱更衣,天下间再也没有他这样尽职尽责的攻了。
君乐的耳根子有点发热,顾硕眼下的黑眼圈以及他的下半身充分证明了这个混蛋这一夜的确很勤奋,这让他无比的暴躁。
“……君乐,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顾硕已经收敛起之前的淡定从容,反而变得有些严肃,甚至隐隐透着连君乐都惊讶的紧张。他就拿了一双深邃的黑眸,毫无尘渍地直视着君乐,像是要打开心扉,让君乐走进去。
君乐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的神思猛然间全都乱了。空气流转间带上了迫人的气息,压得他有些呼吸不能自已。
而一向绅士的顾硕,今天像是铁了心要跟他耗到底,一点点退缩的空隙都不给他,非要逼他给出一个答案似的。
君乐的手心尽是汗,他尽量扯了扯嘴角,“顾先生……”
顾硕突然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答案,“不用急着回答,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那一刹那,从来勇往直前的顾大少爷胆怯了。
君乐有些郁闷,原本他以为拿得起放得下的关系这次却扰乱了他的心绪,有那么一刹那,他竟然不想拒绝他。就好想一个走在冰天雪地里的人,被一点点火光温暖了心脾,他渴恋着这种温度,可他眼前看到的依然是冰天雪地,他不能在这方温暖下堕落沉迷下去,否则,他将再没有勇气去对抗外面的酷寒。
但即便有再多的理智,精神上的贪恋还是清晰深刻地存在着,就像当初跟秦臻开始时,他音乐猜到他们不会有好结果,但最后他却想要去尝试一下。
“顾先生……”
“我说了给你时间考虑……”
君乐又郁闷了,“在那之前能先让我上个厕所吗?”
顾硕默默地松开刚才无意识抓住君乐的手,微微撇过头去。
君乐也默默地起床,扶着老腰一步一挪去洗手间,他让自己彻底地清醒了一下。
其实这个时候天刚亮,劳累了一下午加一夜的顾大少爷精神并不是太好,但君乐从洗手间水淋淋地出来时,一份可口的早餐已经摆放在休息区。
君乐瞄了一眼,又看向顾硕,问道:“衣服呢?”
顾硕丢了一块毛巾过来,“八点他们应该能送过来。你先过来填下肚子。”顾大少爷已经将方才的情绪收拾得一点不剩,此刻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做派,甚至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打算看会报纸。
君乐甚至开始怀疑那家伙方才那话是不是逗他玩的,这情绪收拾得也太干净了。他扶了扶老腰,乖乖地坐到旁边吃粥。
顾硕哪里有心情看报纸,他的所有神经都系在君乐身上,他的一举一动他都观察得无微不至。郁闷的是,君乐对他说那句话似乎无动于衷,但庆幸的时,至少君乐没有反感到发飙。
顾硕从报纸后面又瞟了一眼君乐的腰,想到昨晚这个家伙缠在自己身上需索无度的情形,他就热血上涌,甚至隐隐地还为自己的战斗力点了个赞,昨晚君乐有舒服到的吧,否则,今天决计不可能对他这么宽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