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们出来的时间可不算短了,指不定就有可能在哪个补给点撞上父王派来的人,到时候可就真的是惨大了!
“……你、你们是偷跑出来的?”秦臻被安圼翎的话吓了一跳。
安圼翎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讪讪然。
她咳嗽一声,很不好意思地吭哧道:“呃,这个……嗯……那个……那个其实我们也不算是偷跑出来的,”她吐着舌头习惯性地冲着秦臻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表哥前段时间因为在学宫考核的成绩异常优秀,所以才有了一段长假,我们就缠着他带我们到百川府来了。”
安圼翧见秦臻满脸好奇,遂也跟着解释道:“表哥的修为比我不知道高出几个层次,若非表哥带领,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走出父王和母妃的视线。”
“是啊,就算这次出来我们也是打着去城外郊游的名义呢,不过这回肯定是露馅了,”安圼翎叹着气咬了口王小魁亲自捧来的九品灵果说:“我可真怕一下船,父王派来的人就堵在码头上啊!”
——身后站着安王和定北侯两座大靠山的赵廷凯等人一上升仙船就得到了最好的待遇!
“真要是堵住的话就只能好说歹说的讲道理了,”安圼翧满脸无奈的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总不能让嫂子她一个人带着远哥去千山府,那也太不容易了。”
“放心吧,到时候我会为你们转圜的,”赵廷凯见秦臻的脸色因为自家表弟表妹的话而寸寸发白,连忙出言表态道:“相信有我在舅舅和舅母总不会太过反对——怎么着齐公子也于咱们家有大恩,不能见死不救!”
“表哥!一切就都拜托你了!你真的是太好了!”安圼翎的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赵廷凯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瓜。
安圼翎年纪虽小对自己父王母妃的秉性却知之甚详!
果不其然,在百川府境内四下航行为修者服务的升仙船刚一抵达百川府府城的码头,就有数十个劲装大汉踩着踏板疾走而上。
趴在舱窗口的安圼翎小脸条件反射的就是一垮,“哥哥,是云骑尉,是云骑尉的首领于元杰!他居然亲自跑到百川府抓我们来了!”
安圼翧听妹妹这么一说连忙把她拽下来,“翎娘,别趴在窗口上了,咱们得赶紧藏起来!”
赵廷凯啼笑皆非的看着兄妹俩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的乱扑腾模样,“行了,就算是想藏你们又能藏到哪里去?于首领既然直直的往这一艘升仙船上来了,可见他早就获悉了咱们的行踪——咱们与其小家子气的躲躲藏藏,不如主动跟他回去,好好的和舅舅舅母他们谈上一谈。”
“可是……”安圼翧兄妹哭丧着一张脸,“可是父王母妃他们不喜欢我们和远哥来往啊!每次我们一提到远哥他们就暴跳如雷!”
赵廷凯听到这话本能的心头一颤,“暴跳如雷?他们为什么要暴跳如雷?”
“我们也不知——”
安圼翧兄妹话还没说到一半,船舱的门已经被人猛然推开了!
大家下意识的往门口望去,只见穿着一身绯红云骑尉劲袍的于元杰冲着安圼翧等人就是微微一笑。
安圼翎啊呜啊呜的尖叫数声,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的把自己藏在了秦臻身后,苦着一张小脸把脑袋从自家好姐妹的身后探了出来,“于首领,你能假装没看见我们吗?我们保证马上就离开!马上就离开!”
心里倍觉自家·掩耳盗铃·的妹妹很有几分丢人的小王爷安圼翧,拿手遮挡住自己的面孔做无地自容状,安圼翎见此情形不由得气恼的娇嗔一声。
“很抱歉,小郡主,属下不能。”的速度扫过房间的于元杰恭敬一笑,语气里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表哥……”安圼翎可怜巴巴的去看自己唯一的大救星,希望他真能如他所说的那样成功说服他们凶巴巴的父王和母妃。
安圼翧的眼神也充满着乞求的味道。
知道大家所有希望都落到他头上的赵廷凯很是镇定的站起身,“于首领,我们这就和你回京城。”
安圼翧兄妹耷拉着脑袋跟着站起,心里真可谓是懊恼之极。
——他们这明明是要去报恩,是做好事,为什么反倒像是做了贼的小偷一样胆战心惊。
赵廷凯看着自家垂头丧气、愤懑难平的表弟和表妹,叹了口气道:“连表哥的话你们都不信了吗?”
“要是不信我们又怎么会跟着你站起来呢,”安圼翎撅着小嘴巴不满道,“我们跟于首领回去,贞娘姐姐怎么办?”她回头去看双手揪着裙摆满脸不安的秦臻,“还有远哥哥,他还昏迷着呢,靠那几个护卫我可一点都不放心!”
“我会派人留在这儿保护齐夫人和齐公子的。”赵廷凯说,“只要我们快马加鞭,还是能很快赶回来救人的!”
眼见着赵廷凯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安圼翧兄妹也不好再说其他,只能把秦臻夫妇安置在百川府的一间客栈里暂时与秦臻告辞,不过在临别之际,安圼翎握住秦臻的手宽慰她道:“我表哥在父王面前一向很得脸面,只要他开口相劝又有我姑姑相助,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够赶回来的!贞娘姐姐,你只要耐心在客栈里等上半月——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秦臻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既然他们已经有了定论,她就是想再说点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廷凯等人在那位于首领的拥簇下离去。
秦臻站在他们给他订得客栈门口,望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言语。
“夫人,您现在是不是要暂去客栈歇息一二?”最多也不过是赤阶巅峰的护卫首领对着秦臻拱了一拱手道。s
这位护卫首领姓周,叫周一忠,与赵管家一样来自于齐修远的亲自培养,前段时间才把赵管家召回,因此十分可信。
因为自己也是修者的缘故,秦臻即便是跟随着一干男性上路也不担心有什么流言蜚语,毕竟女修中三夫四侍的多得是,有的更是只差没建立起一个后宫出来,说不出的浪荡和风流。
“不,我现在就给你写一封信,你乔装打扮悄悄给我送到齐府去!”秦臻垂下眼帘沉吟半晌道,“记住,切勿打草惊蛇,一定要亲自交到家主大伯的手上。”
“还请夫人放心,属下必然会办得妥妥当当!”周一忠很是恭敬的拱手应诺。
秦臻不再迟疑,转头回到客栈去写信,边写她边彷佛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圼翧、翎娘,嫂子知道你们是一片诚心,只是嫂子已经等不了了,你们远哥一天不醒来嫂子就一天在心里煎熬,这回即便是没有你们的助拳,嫂子也一定要把你们远哥给救回来!一定要救回来!”
一面自语着一面将信写好交给周一忠带走的秦臻捂住嘴巴,喉头哽咽地背靠着房门慢慢滑落于地,“我不能让念哥儿没有父亲,绝不能!”
☆、第90章 疾驰
早在很多年以前,齐博俭就绝了享有天伦之乐的心思。他虽然不是天阉,还能够给女人带来快乐,但却这辈子都甭指望能够拥有自己的孩子——对此齐博俭十分的不甘心,可是他再怎么不甘愿又能怎么样呢?老天爷要让他没有孩子难道他还能骂天不成?
值得庆幸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在他和妻子已经决定彻底死心的时候,他的侄子给他带来了希望!
刚开始的时候,齐博俭对侄子带来的药方除了刚开始的激动以外,是一百个不信任的,若不是惦挂着侄子的颜面他也不会照方抓了药来胡乱喝喝看。
反正为了求子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苦汁子受了多少罪——可是谁又能想到呢?这没有让他上半点心的药方居然带来了奇迹。
短短几个月不到,这些年来一直没什么消息的妻子居然真的怀孕了!
齐博俭夫妻俩个真的是高兴坏了,几乎如在梦中。
早就对那几个妾室碍眼不已的齐云氏更是二话不说的就用几副嫁妆把她们尽数嫁了出去,身为云家女又有了丈夫唯一血脉的她有足够的资本做这样的事情而不招人话柄。
而齐博俭对妻子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在意。于他而言那几个小妾不过是延续后继香火的工具,既然抬上来这么多年都没动静,扫出门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齐云氏对丈夫的想法很是了解,不过她即便清楚丈夫并不在乎后院那几个玩物,但心里到底有几分如鲠在喉,哪怕外面的人怎样非议她,她都要把那些破坏她家庭的狐狸精们赶出去。
所幸,她的侄子帮了大忙!
正是有了怀里的这块肉,她才能做的那样理直气壮,而且,对女人而言,做母亲几乎是她们天生的本能!
——不管嘴上再怎么说着不在意、没关系,但女人年纪越大就越受不了自己膝下空空。
因此,如今有子万事足的齐云氏甫一收到从府外传递进来的信件,就赶忙亲自揣了,放下自己的宝贝儿子,步履匆匆地往相公所在的祠堂去了。
——因为儿子还年幼的缘故,齐博俭夫妇不忍心带着他远行,所以至今还在府城齐家逗留。为了行事方便,齐博俭也没有辞掉自己在祠堂里的差使。
从来就没见过妻子往祠堂这边过来的齐博俭有些吃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满脸紧张的迭声问是不是儿子怎么了。
和丈夫一样把儿子当心肝宝贝一样看待的齐云氏抿嘴一笑,“还在他的小摇篮里睡着呢,睡得很香。”
“那夫人你怎么……”松了口气的齐博俭满眼惊讶地看着妻子——后者可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你看完这封信,就什么都明白了。”齐云氏脸上的表情有些肃穆。
齐博俭狐疑地把信接过来,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
齐云氏在旁边耐心的等他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