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老记者欲哭无泪，扯着嘴角笑笑。“烹饪师不多的，这找不到也没办法啊。”
    “这就别担心了……”姜阮透过记者们的肩膀，扫了一眼店铺边缘的自助休闲区。不少好奇的顾客在侍者的指导消毒下，开心地在半成的玛格丽特上摁下一个个拇指印。“以后会多起来的……”
    “怎么说？您是要带徒弟吗？”老记者好奇地问。
    如果姜阮愿意带徒弟，凭着首席烹饪师的技艺，那就绝对不会输给学院派。
    “不。”姜阮缓缓摇头。“我带团队可以，带徒弟？我还没有这个能力。”
    “您手艺过硬，足以收徒弟的。”老记者以为姜阮在谦虚。
    姜阮抿着嘴挑眉，笑而不语，刹住了话里的未尽之意。
    兴趣和探索，才能成为真正的助力。
    ***
    开业这一天，桃千斋异常的火爆。一直到晚间休店，都还有不少等在外排队的顾客。接近深夜，体贴的侍者拿着免费补偿的小礼品，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把超时的客人们都一一劝回了家。
    姜阮早就累得不行了，偷摸着回到后方的办公室里，靠在慕泽析怀里眼皮都翻不开。
    除了早已邀约好的宾客，中途还来了不少的各界名流。带着礼物和恰到好处的问候，都让姜阮应接不暇。
    而极高的客流，以及众多有头有脸的宾客，产生了巨大的辐射效应。把桃千斋开业的讯息带向了帝国各个角落。一天下来，不少媒体都滚动播出了在桃千斋的采拍，连鲜少更新官方讯息的皇室，都通过发言人郑重其事地通报了皇室夫妇当天的行程。
    桃千斋在密集的宣传攻势下，彻底打响了开业的第一炮。而一手促就此般胜景的最大功臣，正悄无声息地给原本准备进来汇报店面情况的侍者比了个手势，无声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店面一切正常，开业第一天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情况。本就是例行公事的回报，如此，侍者识趣地摇头，转身慕泽析的视线范围。
    困顿的烹饪师迷迷糊糊地被人往飞行器上带，连一路行驶回家都没反应过来，缩在符合人体工学的副驾驶座里，一如蜷曲在某人温热的怀中，兀自睡得安稳。再次睁眼时，便是第二天日光大盛之时。
    眼睛还未睁得开，四肢仿佛就先活了过来，五官也张开了，隐约闻到了美食诱人的香气。随手扯过床边矮柜上的大衣往身上一披，口鼻间都是熟悉的气味。出了卧室，几步穿过客厅，才发现自己爱人守在厨房的灶台边，背影看似有些许的狼狈。
    姜阮放轻脚步，踮着脚悄咪咪地在慕泽析身后盯梢。
    半没在油里的肉排明显是才下锅，姜阮按照自身的经验推断，应是个鸡排没得跑了。淀粉和面包糠都裹足量了，但由于蛋液未涂均匀，下锅后表层就开始有点成团结块。现下锅里的鸡排煎了单面，慕泽析正准备尝试着用锅铲去给它翻边。
    “别怕，翻，不会散。”姜阮环抱着手臂，气定神闲地说。
    慕泽析手上一顿，看了眼锅里惨不忍睹的鸡排，突然有着被抓包的心虚感。
    “翻啊，不然底面过焦，就不好吃了。”姜阮看着慕泽析迟迟不动，便从后方伸手搂着，拽着锅铲给鸡排顺顺溜溜地翻边。
    “起这么早啊？”慕泽析低咳一声。
    “嗯，不起得早，难道等着你鸡排煎糊？”姜阮把铲子还给慕泽析，站在一旁丝毫没有接手的准备。
    “等会儿还要复炸一遍的，对吧？”慕泽析指了指一旁温着的锅。“冷藏柜里你之前做好的奶黄包，我热在这儿了。等会儿一起跟鸡排吃了，我们就去上班。”
    “嗯，行。军部那边还剩三天假，正好陪着你打理打理桃千斋。”姜阮揉了一把凌乱的发，盯着锅里逐渐金黄的鸡排发呆。“你这是照着房里桌上的菜单做的吗？”
    “嗯，你写得很清晰。而且我一直呆在你身边，很多手法我是大致明白的。在家里吃，谁管是你还是我做的。看着你在睡觉，我就想试试……”慕泽析点头。
    “没问题的，你的思路是对的。”姜阮沉默了半晌，接着重重地点了头。
    “什么思路？”慕泽析不明所以。
    “既然你可以无师自通，桃千斋的体验区也没有发现有完全不会动手的顾客。这就证明，只要是个心智成熟的人，加以培训和试炼，就可以掌握烹饪。这是一种不难的手艺，而不是……”
    姜阮歪着头构思着措辞。
    “不是一门束之高阁的艺术。”慕泽析沉声接道，说完自己都勾起了嘴角。
    “对！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姜阮煞有介事地点头。
    这就是他来到星际这么久的观感。
    在原来的世界里，天生的好奇，让人们永远不会忘了赖以活命的手艺。烹饪根植于每个人的心灵，就像从娘胎带出来的本能，一教即会。又像是蓄势待发的干柴，只差一把启蒙的火，就可以兀自燃烧得热烈。
    而星际的居民，看似丧失了这种本能。实则是碍于技术的流失和世家的封锁，所以没有普及开来。但一旦技术大繁荣，封闭的窘境被打破，局势就将重新回到正轨……
    “这就是我为什么来到你身边的原因，因为你是不一样的。”慕泽析轻笑一声，语气中仿佛带上了些淡然。“那种气定神闲，别人学不来。虽然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不会刨根究底，你想诉说的时候，再来跟我说都没问。”
    “什么气定神闲，其实心里慌得不得了呢。”姜阮怎么会不明白，一起生活这么久，再多的秘密都难以掩藏。这个聪明的男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选择了信任。
    没有贸然地、自作主张地探求，便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慌什么？这不是有我吗？”慕泽析用铲子轻压鸡排。
    姜阮刚想温存两句，看着慕泽析的动作，嘴角一扯。
    “别去压！里头叠了芝士片吧？别去压小心爆出来，谁知道你用料包裹时有没有弄严实……我们先把桃千斋经营好吧，下一家店，我们开火锅。”
    “火锅？不开正餐了吗？”慕泽析挑眉，他正在找合适的下一个铺址准备买下来呢。
    “对，高端的自助火锅。跟烤肉一个道理，要顾客自己调酱自己涮。”姜阮点头。“如果——要调动顾客体验感，我多的是办法！”
    第79章 香菇糯米烧麦
    历经劫难的芝士爆浆鸡排终于出锅，微焦的色调, 盛放在素白的浅口盘里。白色蓬松的包子圆鼓鼓的, 一笼十二个, 每个都有半个手掌大小。
    “你去拿把刀来，鸡排得切一下。”姜阮坐定在桌边，气定神闲地支使着人回厨房。
    “好。”慕泽析还没入座, 正好转身快速把刀拿了过来。
    “趁热切，不然看不到芝士流动的样子。”姜阮轻笑一声, 拿着双筷子固定住盘中的鸡排。
    “你觉得怎么样？”慕泽析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