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听到那修的声音,卿越即刻回神,朝那修郑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在心中给自己一个节奏,滑入,跳跃。
可才当他要进行到第三个跳跃的时候,冰场的大门被人敲响了。那修给了卿越一个“你继续”的步走去开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红白相间外套的年轻人。那正是匆匆赶来的乐胜。
“那修先生。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训练,我、我是来找阿越的。”
听到乐胜的声音,卿越不期然的抬起头看向冰场的门口。
乐胜,和卿越一样,都是这个小镇年轻一辈里最出类拔萃的男孩。四年前因为入选到单板滑雪的地区代表队而离开了小镇。可自他成为希蜀滑雪队里最核心的成员之后,他又回到了家乡,每天都驱车一个半小时赶往就在附近的训练基地参加训练。
于是曾经的孩子王又回到了雪山下的小镇,就像英雄一般的回归。只是,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每天都带着大家一起去到陡坡上滑雪了。他的性子也变得更为沉稳。
不过,在难得的假日里,他还会约上曾经一起玩滑雪的小集团里滑雪技术最好的几个人一起去到最陡的雪坡滑雪,用上曾经的传统滑雪板,和大家一起体会最初的乐趣。
只是,孩子王的乐胜回来了,曾经的二把手卿越却是再没和大家一起滑过雪,一起打过雪仗。或许外界对他的评价是……拥有几十年难见的天赋,努力程度却及不上其它世界级男单选手的人。
可小镇内的其他孩子却都知道,他有多么的努力,他有多么的刻苦,他有多么的热爱滑冰。每每都背着乐胜,想要去那个偏僻的冰场把卿越拖出来和他们一起去滑雪,连滑雪板都替他准备好了,却会因为那透过玻璃所看到的场景而沉默着的打道回府。
原来,人称跳跃天才的卿越,他也会摔倒。他也会因为一个失败的四周跳而摔得好久都爬不起来。摔倒了,然后呢?闭上眼思考方才的每一个环节,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摔倒,而后继续尝试……
“抱歉,就这样把你喊了出来。”
乐胜一个人急匆匆的架着雪橇赶到了这个位置偏僻的冰场,把卿越喊了出来。卿越虽十分惊讶,却也知道自己的这名童年玩伴从不会毫无缘由的做出这样的事,便在获得了那修的许可之后穿上外套和乐胜一起走出了冰场。
在布满厚实积雪的雪地里等着他的,依旧是有着六条雪橇犬拖动的红色雪橇。只是……拖动着雪橇的雪橇犬却似乎与记忆中的不同了。
踩着厚实的积雪,卿越在坐上了雪橇之后,听到乐胜如此对自己说着,于是转身朝他摇了摇头。却意外的在乐胜的眼中找到了一抹疲惫,以及……隐藏着的悲伤。
“亚克……它在昨天夜里死了。”
才想问及乐胜这是怎么了,却听到了这个令他惊讶不已的消息。
“亚克……?你是说,那只好大的阿拉斯加犬?”
“啊,原来……你还记得它。”
“可、可我记得它……它应该是很强壮的?”
这个消息令得卿越感到不可思议,他急着在那儿比划出自己上一次见到那只阿拉斯加犬时对方的精神样。卿越还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它还把自己扑到雪地里了?
“你最后一次见亚克,应该是在四年前吧?”
听到乐胜的苦笑声,卿越才恍然想起,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啊。那个时候,乐胜从外面学习了单板滑雪的技术,足足离开了大半年才回来。回来才没几天,雪山的禁令便解除了。于是大家便立刻召集人马,一起去到陡坡滑雪……
“那个时候,亚克就已经八岁了。其实,狗的生命很短,一般情况下,它只能陪伴我们十年。十年,或者更长,或者更短。但因为亚克一直都很健康,所以我以为那天可以更晚些到来的。
可是……今年降温之后,它的身体就开始变差。我还以为是因为它年纪大了的缘故,一下子还没能适应突然的降温。等它适应几天就会好的。昨天的时候,天气刚刚放晴,它就死死的抵着雪橇,想要拉着雪橇带我去市集。我还以为……它就要好起来了……”
乐胜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努力的想要向卿越挤出一个笑。
听到他所说的话,卿越愣住了。他努力的想着有关那只大个头雪橇犬的回忆。出现在他脑中的,无不是亚克强健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那只雪橇犬的时候,卿越甚至还没有仅靠两条后腿站立起来的亚克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狗,还以为那是狼。被吓得慌了神,拼了命的逃……
而如今,这只陪着乐胜一起长大的阿拉斯加犬,却是已经……死了?
“陪我一起去把亚克埋了,好吗?”
沉默许久之后,乐胜转头看向卿越,故作轻松的开口问道。而后,他得到了这位童年好友的点头回答。说“好……”的声音十分轻,仿佛再响一分便能被人听到声音中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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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暗流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