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淮苦恼地抓了抓耳朵:”不知道,就是觉得和你这样走着挺舒服的,莫名其妙地就笑了,你真的真的很好。”
展颜似乎不知道怎么回应吴淮的表白,干脆抬手勾住了吴淮的脖子,揉了揉他的脑袋:”乖~”
回到宿舍,三个人都在床上或坐或躺地看着书,见他进屋都把书放下,看了过来。
吴淮自动走到巫恒床边解释。巫恒听完后点了点头,说汪海涛看见展颜把他带走了,然后又问了下游泳馆里加训的人多不多,还有加训的感觉。
谢岳年的雷达开启,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吴淮还一脸天真地解释,挺不错的,不知不觉就游了一个小时。
巫恒就说了:”我觉得这个办法好,回了队里,你们也学学别人,自动加训。”
谢岳年泪流满面地爬到巫恒的床边抱着他的大腿。”我亲爱的巫教练,务必怜惜我这朵娇花,不要喇嘛残忍。”
巫恒残酷无情地冷笑。
朕意已决!
谢岳年伤心欲绝,继而回过神来,跳起来就给吴淮一阵暴打。
吴淮哈哈地笑着,大叫饶命,直喊教练,教练看在我快被打死的份上,快快减刑,我要被这小子徒手撕啦!
巫恒继续残酷无情地冷笑。
汪海涛将书挡住了脸,露出一双狐狸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
总之,过程很美好,结局很残忍,加训的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定下来了。
后来,长大了一点的谢岳年对长大了一点的吴淮说,我可怜的大兄弟哦,这些年真是冤枉你了,那个大魔王肯定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你只是正好撞了上去,不怪你啊,不怪你。吴淮流下两行清泪,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啦!
这天晚上,台风再次登陆广东省,温度骤降,外面山呼海啸,斥巨资修建的宿舍楼很好的起到了遮风挡雨的作用。吴淮半夜惊醒,回忆着自己度过的第一个台风夜晚,倒豆子般的雨水敲到在玻璃上,老旧的玻璃发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负的声音。然而这一个台风,世界却骤然安静了大半。
台风夜的第二天,展颜他们照样出操打了一套军体拳,不远处一队穿着墨绿色作训服的人正在整理树下断裂的树枝和清扫大片的落叶。
只是一夜,繁花似锦的小花园就变成了破破烂烂的怨妇,一地的残花败柳描述了她内心的哀怨。
待得早操结束,小花园也被收拾干净,几朵被护得极好的娇花娇羞的探出头来,含情脉脉的看向了那些威武的兵哥哥们,摇曳生姿。
运动员,就算天上下刀子也要训练,更何况他们头有屋瓦遮头,就算陨石掉下来,先砸到的也不是他们。
不知道是昨天晚上加训,还是台风天睡了个好觉的原因,吴淮今天下水感觉极好,如鱼得水,游得格外轻松,一天的训练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临到晚饭,迫不及待地就开始期待晚上加训的事情。
第26章 国家集训队
第二十六章
然而,晚上他去找展颜,展颜今天晚上却要去学校睡觉……呃,上课。
没有找到人,吴淮回去的脚步有些沉重,莫名失落。后来看见谢岳年他们已经准备好泳具,教练还在旁边虎视眈眈,他强打着精神笑了笑,师兄弟三人组队再”刷”游泳池。
第二天上午,展颜抱着水线问他:”听小鼠说你昨天晚上找我啊?抱歉了,没提前和你说过,周三和周四晚上的课一定要上,要算出勤的。”
吴淮点头,好奇地问:”大学的课程难吗?”
展颜摇头:”还行吧,老师一直教得比较基础。你知道的,咱们平时训练得累,有空了就是睡觉,文化课都被放在了最后面。未免出现一堆文盲,老师也不会教太难的东西。你学习怎么样?””还行吧,能听懂。”吴淮回答的很轻松。
实际上吴淮属于读书脑袋比较好用的类型,初中的时候一边训练文化课成绩还能保持在年级前二十名。只是如今专心训练游泳,读了体专之后,就没有怎么好好读过书了。他还记得初中临毕业前,他爸和他以男人对男人的身份深谈了一次,最后说好,如果读大学他的游泳成绩不行,就从此专心读书。
游泳并不是吴淮唯一的出路,但是比起考大学面对社会,吴淮认为游泳更容易看见未来。他的游泳成绩一直很好,从小就在市里和省里拿第一,这些年拿了不知道多少奖状和奖金,游泳给了他自信和方向,也给了他更加伟大的梦想。
想要去世界的赛场,想要登上冠军的领奖台,想要看见五星红旗因为自己而在异国升起。
这是他最初的梦想。
永远不会改变,永远不会破灭!
台风天结束,通常会凉快两天,然后就是闷热的桑拿天。
吴淮他们又在海军这边停留了一周的时间,眼看着已经在人家的地盘白吃白喝了半个月,即便是巫恒的老脸都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提出了离开。
平时没觉得,真要分开了,底下的队员们才骤然发现很舍不得。晚上展颜带着人来他们宿舍聊天,还带了一些瓜子花生开个茶话会,算是告别前最后的一次小聚。
展颜坐在吴淮的床上,手里捏着个握力器,旁边的人都在嗑瓜子,他就在”咔嚓咔嚓”的声音里捏着握力器,说:”吃完大概收拾一下就好了,明天你们收拾好了直接走,我中午训练回来打扫卫生,不用担心,尽管吃。”
吴淮就坐在床的另外一边,抱着蓝色的床架子,脸傻乎乎的贴在铁管上,目光呆滞。当展颜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觉得胸口闷闷的,鼻子也有些酸,心里空空的没着没落。
不过是分开而已,至于这么伤心吗?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声不吭。
陶姐和叶子姐也在,就数她们两人瓜子嗑的最多,这一会儿功夫脚底下就是一堆的瓜子皮。
事实上,这个茶话会也是她们主持的,一会问问巫恒以后还会不会过来合训,一会又问问谢岳年这段时间的相处对大家是什么感觉,最后终于问到了汪海涛身上,两人眼睛都亮了起来,拐弯抹角的最后问了一句,三水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巫恒不动声色,看向汪海涛。
汪海涛正色道:”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没有别的想法。”然而即便是这样,那双狐狸眼也让人觉得他的漫不经心不正经。
吴淮无法分辨自己的心思,只当是分别离愁,一觉睡醒,广东十月中的温度还有些闷热,于是更加不爱说话,将牙刷和一些日常用品放入昨日就收拾好的背包中,吃过早饭就离开训练中心上了车。”坏仔,你不高兴?”
在车上的时候,谢岳年问。
吴淮点头:”嗯,有点舍不得,展哥他们都挺好的。””都是一个市的,坐个车就看见了,你要个电话号码,平时也能联系。”
吴淮愣住,他忘记找展颜要电话号码了。
于是,心情更加得郁卒。
十月以后,广东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早晨出操已经需要添上一件薄外套了。
吴淮早就已经从离别的感伤中走出来。
距离和时间是治疗任何伤口的良药,更何况吴淮身上的这份情绪连伤口都算不上,仅仅是少男思春懵懂的感情罢了,就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这份暗恋就早早的夭折。
日子过得很平静。
每天训练,然后和谢岳年吹牛玩乐,和汪海涛聊聊足球和篮球,他的手机始终没有被巫恒收走,因此每天还可以用手机打发点时间。
不过,从海军训练中心回来后,吴淮有了两个好习惯。
晚上的加训,和每天早晚各一次的健身。
日子过的很充实,他甚至对外面的世界没有太多的好奇和期待,总觉得每天的事情都挤得满满的,逛街什么的太麻烦太耽误时间了。
天气转凉,省游校的孩子从室外泳池转到了室内,省队的老教练在这个时候纷纷带着队员去省内的各个训练基地分开训练。巫恒作为省队新鲜人,跑去外面浪这种好事自然轮不到他,便被留下守家。
正是如此,吴淮在时隔三个月后,再次看见了刘永宁指导员。刘指导的腿已经好了,重新回来带训练,除了原本手里的队员,他还接受了巫恒原本手里的队员,如今黑鳅就在他的手里训练。
双方第一天在馆内遇见的时候自然是一番说道,刘永宁则把汪海涛叫到一边聊了半天,等回过头来看见了吴淮,才想起一般地问了句,都还好吗?
吴淮笑着点头,他如今成功进了省队,还有了自己喜欢的教练指导自己,他对如今的省队生活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倒是刘永宁的心情有些复杂,看着站在游泳池畔长生而立的少年,内心深处涌动着痛失人才的惋惜。吴淮确实是个好孩子,可惜了,没缘分,倒是让巫恒那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也是这天训练结束,换完衣服的吴淮在门口遇见抽烟的巫恒,他将手机递到吴淮面前,说:”展颜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你回一个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