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逃离
等待是一件让人痛苦疲惫的事。
手撑着洗漱台洗了洗脸,冰冷至极的水花溅落在炙烫的皮肤上,刺骨的寒凉顺着神经元刺激着隐隐作痛的大脑皮层。
快疯了。
林锦阳靠着墙壁缓缓低下头,胃里一阵绞痛,太阳穴下的血管急促跳动。像是有把钝滞的尖刀,沿着记忆回溯的方向游走厮磨,每一根挑断的神经迸裂而出的记忆都被血染腥红。
陆清竹已经失踪了整整一个星期,他找遍了每个陆清竹可能会去的地方都不见他的踪影。
他不是试过报警,但那个身为陆清竹继父的男人每次接到公安局的电话,都会声称这只是一场误会,陆清竹没有失踪,只是因为一些不方便透露的私事没有办法去学校。
一群骗子。
林锦阳猛地掐灭了手里的烟。
苏汐说的话根本经不起推敲,如果只是捐献骨髓的话为什么要把消息隐藏起来,为什么陆清竹会一声不吭地直接消失掉,那个唯利是图的男人就连放任自己的继子在学校里被人欺凌以便在事后讨要封口费和医药费的事都做得出来,无偿捐献骨髓怎么可能同意。
所有的一切,漏洞百出。
林锦阳慢慢吐出一口烟雾,干涩的唇间满满都是烟草的辛辣苦涩。
自从陆清竹失踪,他的失眠症更严重了,整整一个星期,他没有一天能睡上一个好觉。
他偏执地逼迫着自己保持理智,即使他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裴寂川怎么都没想到,千里迢迢地从帝都赶到江南,他满心期待着和旧友的久别重逢,居然会是这副模样。
那个刀锋一样冷戾凛冽的林锦阳,那个从不委屈更从不低头,烈阳一样骄傲寒冰一样宁碎不弯的林锦阳,如今却颓靡不振地蜷缩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满眼的血丝,形容狼狈。
裴寂川不敢想象,他不敢想象这短短的几个月究竟发生了,居然会让这个人变成这副模样。
“锦阳,你……”
“寂川,帮我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