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痛不如短痛,该说的迟早要说。
苏雪和杜康健的婚礼必然是不可能在继续下去的。
苏家彻底乱了套。
苏瑾瑜被苏母拉着到了前院大姐家,“瑾瑜,你在这待着,妈一会来找你。”
苏瑾瑜闷闷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妈……”在炕上哄孩子的大姐有些疑惑,虽说前后院,但是有个孩子绑着她,大姐也不经常回家。
“你让瑾瑜给你带孩子,你跟我回家一趟。”
大姐看苏母表情不太好看,便知道家里一定是有什么事,直接把孩子送到了苏瑾瑜怀里,急匆匆的跟着苏母出了门。
“舅舅……”小家伙还记得苏瑾瑜,奶声奶气的喊着舅舅。
苏瑾瑜想掐一掐她胖乎乎的脸蛋,却想起苏母说过,掐小孩脸蛋孩子会流口水的,便又收回了手。
小家伙和苏瑾瑜长的是真的很像,尤其是眼睛,大姐总说她占便宜了,她和苏珊招弟都像苏母,全都长了一双没什么精气神的睡凤眼。
苏瑾瑜不禁想,要是二姐的孩子生下来会长什么样子呢,那一定是最好看的小孩。
可惜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苏瑾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回去的时候杜康健已经走了,家里的气氛无比低沉。
二姐坐在炕上眼睛红通通的,看到苏瑾瑜进来还冲他笑了笑。
这种时候,当家做主的人突然变成了苏珊,她叹了口气,“去医院吧,林跃,给曾沧水打电话,让他把车开回来。”
二姐突然摇了摇头,眼泪一对一双的落了下来,“不用了,我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很难怀上孩子,能有这个孩子,已经是奇迹了,如果打了他,我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了。”
苏珊转头看着已经手足无措得苏母,“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对外就说二姐临时反悔了,我会把二姐带到京城,让她在那把孩子生下来,都别出去乱说,林跃,杜康健那边你解决一下,别留什么隐患,”
苏珊足够果断且雷厉风行,有条不紊的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最后,苏珊坐在苏雪身旁,拉着她的手,“姐,孩子我来照顾。”
苏雪突然抱住苏珊哭了起来,哭的让人心痛。
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她没缘分。
婚礼变成了一场闹剧,苏瑾瑜一行人又回了京城,不过来时的四人,走时变成了……六人。
苏瑾瑜这次回锦宁,陈年和曲大志他们谁都不知道,他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苏瑾瑜想,迟早有一天,他见到陈年的时候,心里是平静的,回想起曾经喜欢过他,也只会当自己是年少冲动。
是光阴荏苒,还是窗间过马,当苏瑾瑜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大学门口。
卢飞美术学院六个金色的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他不禁晃了眼。
“瑾瑜,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你家孩子呢?”一听说苏瑾瑜的孩子,周围的同学们发出哄笑声。
这事还得从某天下课说起,那天苏珊请的保姆家里出了点事,苏珊和林跃还都不在京城,无奈保姆把孩子送到了苏瑾瑜学校。
那孩子穿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虽然还没长开,可和苏瑾瑜一毛一样,苏瑾瑜抱着他就像是爸爸抱儿子。
打那以后油画系的系草苏瑾瑜,便莫名其妙的有了个儿子。
“今天早上不是有课吗?”苏瑾瑜打了个哈欠,说是他儿子还真不过分,说好的苏珊照顾呢,都是骗人的。
苏瑾瑜因为这个孩子,到现在……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
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哄孩子……
哦,也不全是,他还跟着沧老师练功夫来的,不是苏瑾瑜吹,现在来三五个壮汉他都是可以摆平的,小意思。
“今天?今天早上没课啊,今天不是周六吗?”
苏瑾瑜一愣,抬头看看四周,“那学校怎么这么多人?”
“裴先生来学校讲座!不过你现在去估计晚了,应该没有位置了,诶,你怎么会没有位置呢,肯定有姑娘给你让座。”男同学一脸羡慕,他抬头看着苏瑾瑜,一米八的身高,穿着普通的黑色长裤和白衬衫,怎么看怎么帅。
用那些女人酸溜溜的话形容就是……
苏瑾瑜就如同踏青时的一抹新绿,清新可人,荷叶上的一滴露珠,晶莹剔透,夏日里的一杯清茶,回味悠长。
苏瑾瑜笑了笑,“我不去,回去睡觉……”
裴先生是国内最有名的老一辈油画家,听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然而,苏瑾瑜已经听腻了,裴生的爷爷每次都是那一套,完全没有新鲜感嘛。
“瑾瑜,中午一起吃饭吧,我一会去你家找你,学校太没意思了。”
苏瑾瑜点点头,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好,我叫上裴生,我们一起。”
“恩,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在外面吗?”
苏瑾瑜叹了口气,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别提了,昨天晚上被苏苏搞的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迷迷糊糊的以为今天上学呢,跑学校来了,师傅,去花园小区。”
电话那边笑了起来,清朗的声音让人的耳朵酥酥麻麻的,“你怎么那么笨啊,不过苏苏晚上还哭的那么凶吗?”
苏瑾瑜无奈,“他要不是哭的凶连保姆都不想哄,我会天天晚上抱着他睡吗,好想哭啊,我好几天都没睡好了……”
又闲聊了几句,苏瑾瑜挂断了电话。
想不到吧,刚刚的人是陈年,他考上了京大,现在也在京城,苏瑾瑜经常和他一起出来玩。
面对陈年,苏瑾瑜已经一切如常。
他现在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喜欢他,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在喜欢女孩了。
苏瑾瑜还给自己起了个外号。
万年老处男。
人啊,清心寡欲时间长了,便会有一种超出寻常的淡定。
正如同现在的苏瑾瑜。
“阿姨!你干嘛呢?”到楼下,苏瑾瑜看到了曾母,她手里拎着一堆菜,正往楼上走,苏瑾瑜急忙跑过去接了过来。
“啊,瑾瑜啊,这么早出去干嘛啊?”
苏瑾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以为今天上课……”
前两天曾母从锦宁来了京城看望曾沧水。
和曾沧水做邻居这么多年了,曾母的出现让苏瑾瑜再次刷新了对曾沧水的认知。
曾沧水还是那个曾沧水,而他妈已经不是他妈了。
曾母二婚了,在她三十六岁那年,嫁个了锦宁的一个四十岁的小学老师。
收获了爱情的曾母如同换了一个人。
贤妻良母懂吗,这个词就是为了曾母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