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纵然叶飞扬有心里准备,可对着空空如也的院子,也是很不好受的,他看着桌上一大早起来准备的点心,摇头苦笑:“果然。”
吉祥站在叶飞扬脚边,抱着他的大腿,扬起小脑袋,童音清脆:“爸爸,肚肚饿。”
叶飞扬蹲□,刮刮吉祥的小脸蛋儿:“你这小鬼,早上不是才吃过的?”
“饼饼,吃饼饼!”
“好,不过只许吃一个。”
“两个!”
“一个。”
“爸爸坏,两个!”
“既然说我坏,那就半个好了!”
“爸爸好!”
……
习惯了每天上午都听到孩子们闹哄哄的嬉闹声,这突然地安静下来,当真是不习惯,不过,比起祁树的离开,这点儿不习惯算不上什么,只过了两天便适应了。
期间,里正来过一次,让叶飞扬别担心,先前的事,是那陈氏不对,虽说被吓了一番,但也没什么事,这事儿就这么过了。至于这些日子村里人有意无意的疏远,里正劝叶飞扬别在意,等过阵子,大伙儿对虎崽们的恐惧少些了,自然也就好了。叶飞扬点点头,诚心谢了里正一番。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叶飞扬也渐渐回到了祁树刚走时的日子,想着吉祥的周岁就快到了,每天琢磨着该给吉祥准备哪些抓周的东西。
这天下午,叶飞扬照例在房里挑挑拣拣,听到后院儿虎崽的吼声,连忙跑了过去,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其中一只虎崽趴在地上,口吐白沫,另一只正焦躁地围着它打转,时不时地舔一下,看到叶飞扬,立刻冲他叫起来,叶飞扬转身正要去找老大夫,却突然想起老大夫今早被邻村的人请去看病了,连方正杰都跟了去!
112 追究到底
叶飞扬连忙蹲□子,去摸虎崽,检查了一遍,发现它身上并没有伤口,再看它这情形,叶飞扬只想到一种可能:“你们吃了什么?”
另外那只虎崽听了,咬了咬叶飞扬的裤腿,冲着旁边的猎物尸体吼了两声,叶飞扬拿出祁树走之前交给他的银针,往那只山鸡的身上扎了进去,拔出来一看,银针通体漆黑,叶飞扬目光一凛,古代的毒药就那么几种,难道是砒霜!
想到这可能,叶飞扬连忙把虎崽拉进空间里,急急忙忙翻出一罐奶粉,倒了小半罐,舀了泉里的水化开,放到那虎崽的面前,摸摸它的脑袋,哄道:“乖,把这喝了。”
虎崽吃力地昂起脑袋看叶飞扬,低呜两声,埋首去喝牛奶,似乎不习惯那奇怪的味道,喝了两口,就冲叶飞扬呜咽两声,断断续续地喝了半盆进去,终于不肯再喝了。
看着虎崽喝下牛奶,叶飞扬却不知道接下来具体要怎么解这砒霜的毒,虽然多,可是并没有讲这方面的,老大夫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眼看着虎崽呜咽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叶飞扬只觉得心被揪得死紧,困兽般转来转去,一个没留神,把脚边的吉祥给撞倒了,小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却没有哭,突然指着一处,叫道:“爸爸,光光!”
叶飞扬顺着吉祥的小手望过去,顿时眼睛一亮,几步跑过去,脱了衣服,踩进泉水里,一段日子没来,那中央的莲蓬已经长了好大一个,直径都快赶上足球了,还隐隐透着七彩光芒,叶飞扬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是想到这泉水的功效,猜测这莲蓬必然也是好东西,当下顾不得许多,伸手就在莲蓬边上掐了一粒莲子下来,莲子有拇指大小,外面包裹着一层翠绿色的皮,里面却是软的,稍稍用力捏了捏,感觉跟水囊似的。
耳边听到虎崽绝望的低吼,叶飞扬顾不得细细打量,连忙拿着莲子跑到中毒的虎崽面前,只见它瘫在地上,虚弱地张着嘴,感觉气息越来越弱,叶飞扬拿了个小碗出来,把莲子皮弄破,看着里面流出绿莹莹的汁水,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荷花清香,他扶起虎崽的脑袋,把那汁水全部倒进它的嘴里,抱着它,轻轻顺着它脖子上的毛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叶飞扬紧紧盯着怀里的虎崽,手里不停地抚摸着它,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想起虎崽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样子,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那么狠心对它下毒,这怎么做的出来!这是叶飞扬头一次体会到这个世界的人还有如此残酷的一面。在现代,实在是难以相信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是因为他是依附祁树的存在,所以觉得祁树不在,无论怎么对待虎崽,他都不会怎样么?
被遗忘的吉祥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叶飞扬的身旁,笨拙地爬到他的腿上,伸出小手去擦叶飞扬脸上的眼泪,软糯糯地说:“爸爸,乖,不哭!”说着说着,自己却撇了嘴角,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人不知哭了多久,掌下的虎崽突然动了动脑袋,叶飞扬瞬间僵直了脊背,一眨不眨地盯着虎崽,见他缓缓侧过头,原本浑浊地眼球再次清明起来,冲着叶飞扬撒娇般地吼了一声。还不等叶飞扬有所动作,另一只虎崽立刻凑了过来,一下一下地舔着它,喉咙里发出欢快的低吼。
叶飞扬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虎虎,没事了?”虎崽的动作依然很迟缓,许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中毒,耗尽了体力,它缓缓地舔了舔叶飞扬的手,似乎在回应他的话。吉祥也咯咯笑开了,脸上还挂着亮晶晶地眼泪,朝着虎崽扑过去,抱住了它的脑袋:“虎虎!”就连一直对虎崽们带着敬畏的白狐也跑过来,拿尾巴扫了扫虎崽的身子。
带着劫后重生地喜悦,叶飞扬钻出空间,准备给虎崽们拿些吃的,却看到外面竟然是蒙蒙亮的天色,他居然在空间里呆了这么久!看到还静静躺在那里的山鸡,叶飞扬抿了抿唇,打消了原本打算把那埋起来的念头,转而拿了个木桶,把那山鸡丢了进去。
去前院抓了两只肥兔子,打算给虎崽们好好补补,等叶飞扬弄干净兔子进了空间,吉祥立刻就扑了上来,抱着他的大腿,可怜兮兮地叫着:“爸爸,肚肚饿!”
知道吉祥这回是真饿了,叶飞扬弯腰抱起小家伙亲了一口:“乖,等我把兔子喂给虎虎,就去给你弄吃的,好不好?”
“好。”
虎崽们和白狐明显也是饿了,不过中毒的那只似乎对肉有些排斥,只看了眼便转过了头,叶飞扬见状,拐到石屋后面摘了好几串提子放到它面前,这才让它提起了些精神来进食。
叶飞扬把剩余的牛奶推到另一头虎崽面前让它喝了,刚看它一个劲儿舔中毒的那只,叶飞扬担心它误食了,虎崽显然对牛奶这味道不太感冒,尽管在它很小的时候还吃的很欢快,几乎要叶飞扬哄着才喝光了。
吉祥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它们进食,小肚子饿得都咕噜噜的叫起来了,叶飞扬心疼,连忙先冲了些牛奶给他垫肚子,又去外面下了碗鸡蛋面,把昨天做的南瓜饼热了热,小家伙这回饿的狠了,吃了大半碗的面条还吃了两个南瓜饼,这才说饱了,叶飞扬摸摸他圆滚滚的小肚皮,真怕他吃撑了。
从空间回到屋里,天已经大亮了,虎崽们依偎在自己的窝里,吉祥也昏昏欲睡,叶飞扬给他的伤口擦了些药,哄着他睡着了,这才转身去了隔壁院子,瞅着老大夫已经回来了,连忙把他请了过来,让他给虎崽们瞧瞧。一向仙风道骨的老大夫听见叶飞扬把他当兽医用也不由抖了抖眉毛,一旁的方正杰察言观色,连忙道:“叶哥哥,师父他医术高超,救人无数,昨晚还忙了一宿呢,刚刚才到家,该休息了呢。”说着,半推半拉把叶飞扬给拉走了。
叶飞扬也不傻的,被拉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冲着老大夫嘿嘿一笑,连忙顺着方正杰走了,转身遇到刘尚书,叶飞扬顿时想起自从昨天下午他就突然消失了,不知这刘尚书有没有察觉,连忙在心里想着该怎么解释,却见刘尚书笑眯眯道:“昨儿下午我去了趟里正家里,他非要留我吃饭,我盛情难却啊。”
听刘尚书这话,叶飞扬暗道真是巧,当下把昨天的事说了,只是在说到帮虎崽疗伤的时候,说的是用了自己从家乡带来的药,一股脑儿都给虎崽灌下去了,没想到居然有效。刘尚书听了,眉宇间严肃起来:“此事务必要查清楚,居然有人下砒霜,这可是致命毒药!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此等心狠手辣之人!”
叶飞扬点头道:“我已将那山鸡留下了,等会儿便去找里正大人,虎崽们虽只是畜生,却也是我一手养大的,绝容不得别人这般对待!”
刘尚书有些意外叶飞扬的强势,他本以为叶飞扬跟他说这事,是想跟他讨个主意,却没想他自己已经有了打算。看来,再好性子的人被逼急了也会有生气的时候。这一来,刘尚书倒是起了些好奇心,想看看叶飞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告别刘尚书,带着担忧虎崽们的方正杰小尾巴回到了屋里,虎崽们的气息很平稳,察觉有人立刻就睁开了眼,跟中毒前一般无二,叶飞扬暗自松了口气,心里开始琢磨等会儿怎么跟里正说。
吃过午饭,把吉祥和虎崽们都托付给刘尚书,叶飞扬拎着装了山鸡的木桶出了门,走了没多远,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他,心里的猜测愈加的肯定起来,他大步朝着里正家里走去,里正一家才刚刚吃过饭,看到叶飞扬有些意外,不过依然很客气,叶飞扬没有多说什么,只把那木桶放在里正面前,沉声道:“里正大人,我家的虎崽被人投了毒,差点儿死掉,我想请您主持公道。”
里正看了眼木桶里的山鸡:“这是?”
叶飞扬随即把向刘尚书说的话又再说了一遍,里正听得眉头紧皱,他的老婆媳妇甚至忍不住叫了一声,砒霜啊!这得是有多歹毒!叶飞扬和老大夫他们两家一直都是合伙儿吃饭,这个村里人都知道的!如果叶飞扬没想到那么多,把那只山鸡煮了吃,那要死多少人!
里正脸色铁青:“飞扬,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这山鸡留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听到里正说要给他一个公道,而不是一个说法,叶飞扬觉得自己这趟没有白来,里正或许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我当然信的过您!虎崽们刚出生就被我们捡回来,是我们从小养到大的,几乎就是半个孩子了,无缘无故被人下此毒手,我若不做点什么,将来怎么跟祁树交代。”叶飞扬是单纯善良,但是他并不笨,祁树的真正身份,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位里正是绝对知道的,所以才会在祁树走之后对叶飞扬如此照顾,叶飞扬搬出祁树,那最后不论凶手是谁,里正要想徇私偏袒,也要看看祁树答不答应。要换做平时,叶飞扬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但是如今的他,是真真正正的生气了,人善被人欺,若只是被人指指点点耍耍嘴皮子,他可以忍了,但是威胁到他家里的安危,他是绝对不会有半点退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