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说:“您是个明白人,让出竞技城,您可以明哲保身,而且‘世恒’百分之五的股份兑现之后,您能从陆饶手中得到的更多,有了这笔大钱,要自立门户也好,另谋出路也好,不都比现在好得太多吗?条条大路均宽敞,你何必老想着跟姓陆的家伙去挤独木桥?”
“你真适合当一名恶心人的说客。”周存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别以为搭上了陆饶就能心安理得数钱,他那个人疑心太重又独断不听意见,在他手下做事,你讨不到好处的。”
陈沫心想:谁要在那个王八蛋“手下”做事。
拿下竞技城不过是各取所需。
她可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呢:通过向周存施压,搬出陆饶,她知道,周存这关是肯定过了;而周存又能压制住周婷,也就是说,周婷让出股权经营权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换句话说,与周婷的这场恩怨,陈沫赢了。
此外,她故意要用自己的“私人财产”来赔偿给在这场竞技城挤兑风波中账户遭受损失的玩家们,其实何尝不是在走周存当初的老路:洗白呗。
她那些依靠贩卖盗版周边得来的钱,干净吗?留在手上只会成为陆饶今后撕票威胁她的把柄,还不如趁着现在一锅乱炖,她将自己的周边生意彻底地融入到竞技城中来,到时候,黑染白白染黑的,谁还分得清楚哪个是哪个的?
至于这大手笔投入的钱嘛,呵呵,大半还不是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她自己的腰包:
别忘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挤兑风波”到底是怎么来的?不就是陆小羽那个小惹祸胚子给搞出来的吗?
众多玩家们不见了的账户虚拟币到哪儿去了?
她的隐藏账户上去了呗。
于是,她只需要明面上假装拿出钱来解围赔偿玩家们,实际上,她自己作为此次风波中的“受害玩家”之一,还不是会照样得到赔偿,而且还会是所有玩家当中最大头的赔偿。
最终,钱回来了,而且是干干净净的钱。
陆饶也别想再捏着她的把柄威胁她。
她还能白得竞技城旗下百分之十的股份。
【3】:
大树底下好乘凉。陈沫有理由相信,当竞技城归入‘世恒’麾下之后,它的经营会变得白日化以及合法化,利益肯定还会比如今翻倍,这样的话,自己手中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可就真正值钱了。
事情的进展比想象中的顺利。
果然不出陈沫所料,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自身利益,周存选择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妹妹——如果把这一场竞技城之争比作是周存与陆饶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的话。
陆饶是赢家。
周存也不算输——毕竟该得的利益都算成了钱全身而退。
陈沫算是个打手。
而周婷,输得血本无归。
这是陈沫所乐意见到的。
她从来都做不来大方优雅的女人,即便表面学着时尚搭配雅致,内里也都是一团糟粕有仇必报,并不是多刻意的要玩死自己曾经的情敌,而是既然机会来了,那她也不介意顺水推舟,送出最后一刀。
就这样,在周存的施压之下,周婷不得不放弃竞技城的股权经营权。
陆饶方面也同意,保障周存在竞技城的既得利益,按照市价给他价值百分之二十股份的钱。
“锦绣星城”彻底改名换姓,归入‘世恒’旗下,陆饶顺理成章地成为其最大的股东。
而陈沫,成为了“锦绣星城”除陆饶以外的唯一一名大股份持有者。
也是如她所承诺的一般,她私人掏腰包,把钱转了一圈,轻而易举解决了竞技城如今面前的挤兑风波,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把洒出的钱重新收入囊中。
事情的发展,似乎自从陆饶参与进来之后,变得顺畅了很多。
陈沫强压抑住雀跃,坐在竞技城顶层董事办公室的椅子上,翘着腿独自开了瓶香槟,小口啜饮着。
这件事情从发生到结束,不过用了短短两天的时间。
陈沫总算是见识到了“陆饶式”的果决。
但在整件事情当中,陈沫存在两点疑问:
第一:凭借她与陆饶少有的几次交手来看,那个男人绝对称不上大方,更甚至能说得上有仇必报,而这次,他竟然拱手给了周存足够的钱而毫无二话?陈沫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男人之间值得敬佩的友谊。但她肯定,如果陆饶还是她与打过交道的那个陆饶的话,周存后面的日子绝对不会入此刻所见般的这么好过。
第二:陆饶此番大费周折,就只是为了得到竞技城的股份及经营权,然后继续经营盈利?陈沫总觉得这事儿听起来邪乎——首先,‘世恒’本身就是一块产钱的大蛋糕,即使陆饶曾假装在她面前叫苦说做游戏开发难,可这并不能掩盖‘世恒’集团如今发展正如日中天的事实,而比起‘世恒’本身,“锦绣星城”只能算得上点滴清粥小菜,作为商人,陆饶怎么看得上眼的?
而且最不可理解的是,陈沫摇晃着酒杯想:明明自己手下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办的事,他偏偏还多此一举,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白送给我,让我来做,白白从中获益。
这不符合商人重利的本能。
难道……还真是那一炮打出了感情?
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他提裤子走人后的遣散费?
啊呸呸!
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这种想法恶心到,赶紧灌了口香槟去除恶心,一想到自己会被陆饶那种变态看上,她顿时觉得胃口全无,浑身都是恶心的鸡皮疙瘩。
她这厢还在苦苦思索陆饶动机而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厢陆饶或许也是想到了她会有某些疑惑,安排了沈停过来。
沈停还是一身万年不变的黑西装加黑色眼睛,对陈沫说:“陈小姐,现在竞技城重新营业,即将面临业务重组的问题,老板请您过去参加股东会议,商讨决策。”
陈沫去了。
股东会议。
呵呵,这肯定是全世界最寒碜的股东会议。
参会者有且仅有两人:陆饶,陈沫。
偌大的办公室,两个人谈话都能听到回音,看到男人那张熟悉的似笑非笑地脸,陈沫一脸日了狗生无可恋的表情。
“咱们现在是自己人了,别拘谨,我对自己人向来大方。”陆饶对她说。
陈沫心中呵呵,假装镇定地在距离陆饶最远的位置坐下。
陆饶坐在她长长的会议桌的另一头,不使用麦克风的话,两人此时就是说话基本靠吼的状态。
会议桌的最中间摆放着一个大大的方形盒子,盒子上盖了红布,像是新娘火热的红盖头。
“打开看看。”陆饶说。
陈沫不明所以地打开红布,露出了里面灰色的一台笔记本电脑。
“嗬!”陈沫从鼻子中溢出一声,“这是给我的奖品吗?也太吝啬了呗。”
“是给你的,不过不是奖品,而是今后的工作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