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年纪还小,等你稍微长大一些,就会像你舅舅了。”姜云笑道,她和她的兄弟们都长得有一点儿相似。
不过,她的兄弟们却是偏粗犷了一些,而她精致许多。
“我还是希望能够长得像我哥哥。”
宁安诺略有些失望地说道。
不过,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不是亲生兄弟,明致才有可能和他哥长得相似。
想到这里,宁安诺的目光幽幽地扫了明致一眼。
算了,他长得也不像。
明致捧着茶的手微微地抖了抖。
总感觉一股冷意在身上逡巡而过。
“这就是钱多吗?”
姜云拉住钱多的手。
明致回来以后,也将钱多的事情说了。
姜云心里虽然有些不太满意,但是,她也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这孩子是他哥哥奶奶带大的。
对他来说,哥哥奶奶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听说安诺很喜欢钱多,就这一点儿,就足够了。
“您好,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钱多略有些局促。
她都是跟着安诺喊的。
喊宁奶奶也是奶奶,喊宁红则是哥哥。
毕竟一个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喊奶奶,喊哥哥都是正常的。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么一个高贵漂亮的中年妇人,她也不知道该喊什么了?那句婶子怎么都喊不出来。
如果喊侯夫人的话,是不是又有点儿疏远?
“喊娘就成了。”
宁安诺拍了拍钱多的肩膀。“你是我媳妇,自然是要跟着我喊的。”
“对,喊娘就可以了。”
姜云也笑着说道。
这般平易近人,倒是让钱多一直提着的一颗心稍稍安稳了许多。她一直很担心,这侯夫人会看不上她——
姜云的反应都在宁红则的预料之中。
姜云对宁安诺本就有亏欠感。再加上她偏心明致,将世子之位给了明致,对安诺估计就更加愧疚了。
只要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姜夫人都会同意的。
他们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入冬了。
这天儿刚刚下过一场大雪。
到处都覆盖着一层白色。
冰晶挂树,雪延千里。
和大山村完全不一样的景色。
不管是宁安诺还是钱多,就是宁奶奶都看得入神了。
唯有宁红则的视线一直落在了站在雪地上的姜茶身上。
“阿茶——”
他喊了一声。
笑容浅浅淡淡,却在一瞬间,击溃了姜茶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城墙。
姜茶觉得自己的眼眶一瞬间就湿润了。
不过两个多月而已,可是她却觉得她等这一声叫唤等了很久很久了——
“你来了啊?”
“嗯。”宁红则迅速上前,走到了姜茶的身边。
“有勇气向我爹提亲吗?”
“当然,我本来想要有点儿事业基础,再上你家求亲,但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想想,还是尽快求亲为妙。要不然要是被别人抢先一步了,那我岂不是得哭晕——”
“······”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但是她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见姜茶神色有些僵硬,宁红则突然拉住她的手,“不过,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年轻的。”
可惜了,这是古代,这要是现代的话,他肯定要凑过去给她一个亲吻。
现在——要是亲了她,估计会被侯夫人当成浪荡子给打出去吧。
宁红则在心里想着。
“你——瞎说什么呢?”
姜茶板着一张脸,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只是耳朵却烧成了一片,红彤彤的。
姜云:“······”
她侄女这是和宁家的大儿子看对眼了?
“你们?”
“互许终生了。”
姜茶率先道。
“荒唐,最起码,三媒六礼要齐全才成,姜家可不是这般随便的人。”姜云轻咳一声,“阿茶,你先回去。”
“姑姑,人家才刚刚到京城来。”
这都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她很想他啊——
姜茶一脸委屈地看着姜云。
“你先回去,要不然,你爹娘准要怪我。”
姜云略有些尴尬地说道,毕竟是她让姜茶跑一趟的。
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阿茶跑了一趟,竟然和乡下少年看对眼了。
这要是让她嫂子知道,估计会抡着扫帚冲过来,打她一顿。
“我——”
这倒是真的,她爹还好一些,她娘肯定会特别生气。
“那你就先回去吧,放心,不用多久,我就会亲自上门求亲了。”
宁红则开口说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宁红则保证到,“而且,你爹一定会同意将你嫁给我的。”
“——”
这般有自信?
姜云和姜茶同时挑了挑眉头,她哥她爹可不是那么好讲话的。
“舅舅不好说话的。”
况且红则大哥什么都没有,想要说服舅舅将阿茶嫁给红则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宁红则就是宁红则。
就在当天夜里,他写了一篇文章,请明致帮他交给皇上。
这几年来,安国的百姓连连遭灾,当今倒是个不错的皇帝,拨款赈灾,倒也干脆利落。
这朝廷上下,虽然有贪官,但是被定远侯处理之后,倒是好上了许多。
然而,便是这般,也禁不住连连灾害。
尤其边境战事还僵持着,虽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开战,但是总不能够饿着将士吧。
因此国库越来越空了。
宫里的人已经努力减少开支了。
皇帝都恨不得将宫中的那些东西给当了,却又拉不下这个脸来。
明明朝廷官员都挺有钱的,就是他这个皇帝,穷得叮当作响。
“明致啊,你求见朕所谓何事?”
“这个,皇上,这是臣的兄长,呈上的一封信。”
明致略显有些紧张地说道。
他并没有看过这封信。
甚至不清楚这封信中写了什么?
因此,此刻他的心也有些忐忑。
但是看到宁安诺如此相信宁红则,他到底还是接过了这封信。
并且将他呈到了皇上的面前。
“你的兄长?”
皇帝皱着眉头,他怎么不知道明致有兄长?
是堂兄?
“是和臣抱错了孩子的那一户人家,臣的亲生兄长。”
“一个乡下少年?”
特地求见他,就是为了送上这一封信?
“你这兄长很有才华?”
“臣不知,他好像只上过一年学堂。”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