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教她,她就自己慢慢地学,写出来的字虽然是歪歪扭扭的,但是最起码认的字越来越多了。
对于那些能够去学校上学的人,她是羡慕的,但是她更明白自己已经嫁了人,不该在外面抛头露面。
她母亲的传统思想多少对她有些影响。
对于嫁人这事情,她一直都是充满期待的。
她的父母恩爱,她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够寻到良人,共度一生。
穿着红色嫁衣出嫁的那一天,她心里虽然不安,却隐隐带着欢喜,从此以后,她就有了丈夫,往后,她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从此以后,相夫教子——
顾青秀和时下所有的女人一般,都希望能够和丈夫执手一生,白头偕老。
可惜,婚后不到三天,宁镇脸上那赤果果的嫌弃,就让她彻底地冷了一颗心。
他嫌弃她不识字。
没关系,她可以学。
但当她一脸期待的将自己写的字拿给宁真看的时候,宁真却嫌弃她的字写得丑。
“都说字如其人,你这字没有风骨也就罢了,还这般歪曲,难看至极。”
当时宁真这般说道。
顾青秀一颗心都寒了,凉了,对宁真的期待也彻底收回来了。
她倒是想要写好字,但是没有人教她啊。
如果宁真愿意教她的话,她相信她肯定能够学好的。
可是宁真对她,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被丈夫嫌弃的妻子,会有什么下场,顾青秀一清二楚。
亏得如今新政刚立,这男人不能够光明正大的纳妾,他就是想要纳妾红袖添香,也无法过明路的,最多,也就是只能够养在外面,不会膈应到她。
当然,更加庆幸的是宁家其他人都是好的。
不管是公婆又或者是宁家大哥。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妻子惹她的丈夫不喜,这婆母待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甚至会嫌弃她没有办法拉拢住丈夫的心。
但是宁家人不是如此。
因为宁真对她的冷淡,反倒是让他们对她更家愧疚了,待她比之前更好三分。
为此,她很感激。
她已经完全不去想宁真在外面会如何,只想要当好宁家的宁家的儿媳妇,至于其他,都不重要了。
“青秀。”宁红则喊了她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本字帖递给她。“我刚刚经过书店的时候,突然想到你好像在识字,练字,这个字帖给你,练字还是需要字帖的。”
“大哥——”
顾青秀一愣,茫茫然地接过字帖,她翻了翻。
字帖是最为普通的字迹,适合初学者学习。
里面的字也都是最为简单的,确实是适合初学者学习。
但是,大哥怎么会知道她在学写字?
他们不反对吗?
顾青秀看着字帖,低下头来。
一双手微微颤抖着。
不得不说,她被宁家大哥给感动到了。
“如果有不认识的字,可以来问我,也可以去问娘。”
练字的话,字帖很重要。
临摹久了,也就定型了。顾青秀只是想要学写字,认字,并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文坛青年,不需要自己的风骨,先照着临摹就成了。
“谢谢大哥。”
顾青秀感激地捧着手上的字帖,眼眶都有些微红了。
七天之后,宁真回来了。
对于宁真的回来,宁家除却两个老人之外,估计没有人会欢迎他。
毕竟宁真难伺候。
而对于顾青秀来说,对着一个一直嫌弃她的男人,还不如独守空房呢。
果真,顾青秀才刚刚从后院走过来,就听到宁真在那里大放厥词。
'直嚷着要离婚。
顾青秀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拔凉拔凉的。
这世道,倒也不是没有女子离婚后,另嫁他人,但是这些女人不外乎家里有人撑腰,而她呢?她的父母已经离开人世,嫂子与她交恶,她一个人要如何在这世道生存下去。
宁真这是想要逼死她--
“小少奶奶,你放心,大少爷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一旁的丫鬟小梅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顾青秀摇了摇头,再不允许,如果宁真非要离婚的话,她的公公和婆婆那样疼爱他,便是一时半会儿不肯同意,最终也会答应的。
“为什么要离婚?”
“为什么?这是包办婚姻,封建思想,我作为一个接受了新潮流的知识青年,怎么能够娶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宁真的口气之中,充满了对顾青秀的不屑。
“你所谓的接受新潮流,就是要休弃自己的妻子。”
宁红则淡淡地说道。
“哥,并不是如此,你又没有妻子,你当然可以这么说。”
早知道他当初就该学他哥了,不成亲,现在也就不用这般了。
“你说我们包办婚姻?当初我也曾带你去见了青秀一面,你自己也同意的。”
“那不一样。”宁真的声音小了下来。
顾青秀长相貌美,就是直到,他都还记得初次见到她的惊艳感。
但是,她不识字。
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女人。
“大哥,你应该体谅我一下,你看,我和青秀说话,她都听不懂。”
“我和你说话,你也听不懂。”
宁红则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我们也不是完全不管青秀,这样吧,我们给她买一栋宅子,再买上几个佣人伺候她,这样不就好了。”
他一定要和青秀离婚,如果不离婚的话,他要如何追求白晨。
“这样不太好吧。”宁母迟疑着,“青秀一个女孩子,你这样,让她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娘,我不管,你若是不同意,我就绝食,若是不能够追求我真心喜爱的姑娘,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胡闹,荒唐,你在那大学里面,就学了这些玩意?”
宁父猛地拍了拍桌子。“还威胁上我们了。”
“爹,娘,你就成全我嘛。”
“你想都别想,想要绝食,就绝食吧,我看你能够撑到什么时候?”宁父甩袖子就走,一脸愤怒。
宁母看了宁真一眼,摇了摇头,也跟在宁父的身后走了。
“大哥,你经常在外面谈生意,你应该是能够理解我的,对不对?”
“我没法理解,我只知道,如果不是我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