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将军也知道此事为难,太子爷那里荐来的几位御医都明确表示无能为力,连方子都不肯开,唯有这邵明远不曾推脱,又态度恳切知无不言,完全没有那帮御医的拿腔作势,不由略微放心。
这时有下人进来禀报,说太子爷携了侧少君过府,来探望三公子,许将军忙命人先陪着邵明远喝茶,自己到前面去迎接。
这陪着的小厮很是机灵,邵明远见他小小年纪说话却很有条理,不由暗地里感叹这些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下人可能都比小门小户的公子哥们要见得市面。
因此有一搭没一搭的逗他说话,话题自然围绕着某人不变,先从这太子说起,简单说来就是太子的亲生母父贺贵君和许家是表亲,太子小时候做过许将军的学生,跟许凤庭又是同学,同桌的那种,这次太子地位定了,第一件事就是给许将军翻案,可见关系不同一般。
谁知没议论多一会儿功夫,外头跑进来一个小厮传话,说太子爷有请邵先生。
邵明远一愣,当即也不敢耽搁,忙跟着他一路朝内院走去,穿过了几条游廊,转过了好几扇门,总算停了下来。
那小厮憨憨地笑了笑,“这便是我们三公子的屋子,先生请吧。”
说话间从里头走出来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来给他带路,那小厮却并不进去,邵明远心里琢磨着,这估计是太子府里出来的随身保镖了吧。
模仿古装剧里的样子,邵明远跟在那侍卫后面,略微垂头,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见那侍卫行礼,他也跟着行礼。
这个角度是看不到太子的脸的,只能看到他做工精良的锦缎袍子和高高的靴子。
“草民邵明远,给太子请安,给太子侧少君请安。”
回答他的并不是肥皂剧里的“不必多礼”或“平身”,而是一句带着笑意的戏谑。
“听他们把这邵先生的医道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还以为他有多大年纪了,原来这么年轻,快起来,坐。”
邵明远稳稳抬头,只见上头大摇大摆坐着的,自然便是太子傅鸿,皇家血统优良,这皇家的少年郎也是一派器宇轩昂。
在一边陪坐的正是几天不见的许凤庭,不过如今他已经不再做少君打扮,而是玉带束发,一身潇洒利落的长袍,脸色虽然仍旧苍白,却显得比早先精神了一些。
太子的另一边坐着的就是他最宠爱的侧少君乐筠,此人生得肌肤丰腴眉眼含笑,腹部高高隆起着,显然身怀六甲。
许凤庭不动声色地对邵明远微微点头,转而对傅鸿笑道:“你若不信我,何不让他给筠哥哥看看?”
傅鸿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多少御医看过了,还不是这么一回事?也罢,你特特向我举荐的人,我还能信不过么?”
说完朝邵明远招了招手,“那就请你给我们筠儿看一看。”
话音刚落,已经有两个丫鬟上来摆好了椅子并小心翼翼地扶起乐筠的手臂置于案上,少许撩起了一点袖子。
邵明远接到许凤庭鼓励的眼神,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惴惴的,但还是尽力屏息凝神给乐筠诊脉。
“侧少君产期在即,少则二十天,多则一个月,小公子就要出世了。”
短短一句话立刻令傅鸿和乐筠对他刮目相看,和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御医说得一模一样啊。
因为越国男人的孕期并不是邵明远前世的现实世界那种十月怀胎,而是很有弹性的,一般在九到十八个月之间。
简单点说,就是如果孕夫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又有爱情的滋润心情大好,那孕期九个月便会发动,但如果相反,不管是身体弱了还是情绪抑郁了,胎儿都会减速生长,最长十八个月,如果再生不下来,那胚胎就会停止生长流掉了。
所以要一下就估出一个孕夫的产期并说出男女,那绝对是个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