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想,方法有很多。”丰琪眨眨眼睛,“把徐北乔的合同骗出来毁掉,死无对证;或者……”
“我不想。”丰毅说,“我盼望他能自己留下来,心甘情愿地跟我在一起,没有半点委屈。”
丰琪叹气,“好吧!那你只有3个月的时间。3个月,你能让他爱上你?”
丰毅深深呼吸,“幸运的是,他已经爱上我了,不幸的是,就因为爱我才难以原谅。”
丰琪惊讶地看向丰毅,时才荣玉玲也这么说过。
丰毅仰头看向自己卧室的窗子,里面亮着昏暗的光晕,示意丰琪,“你看。”
丰琪看了,不明所以。
丰毅微笑,“那是我的床头灯。就算是现在,北乔睡觉的时候,还是会给我留盏床头灯。GIGI,这就是家,他能给我一个家。”
丰琪仰着头,看着那抹虚弱的灯光,由衷地说,“大哥,祝你好运。”
兄妹俩喝了杯酒,各自回房。丰毅进门,果然看到自己床头一侧的灯还亮着,徐北乔蜷缩着身体,背对着自己一侧,好像已经睡着了。
丰毅上前,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转身进了浴室。徐北乔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一会儿,见浴室灯灭,徐北乔又闭上眼睛。只觉得身后的床塌陷下去,丰毅上来,关掉灯。只安静了一会儿,就听丰毅长长叹气,侧身过来搂住自己,轻轻地往怀里带。直到徐北乔整个人都被丰毅搂住,鼻息侵扰着徐北乔的后颈,闻着属于他的气息,丰毅整个人都觉得放松了。
很快,房间中再无动静。只有徐北乔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苦无睡意。
第二天,张婶红着眼睛做早餐,徐北乔黑着眼圈吃早餐。丰亦鑫和丰黎没有出现,荣玉玲和丰琪倒是陪着丰毅和徐北乔吃。
饭桌上没人说话,只有张婶在唉声叹气。丰琪受不了地抱怨,“这又不是生离死别,过一阵子,大哥和徐先生还会回来的。”
徐北乔飞快地瞥了丰琪一眼,丰毅则小声说,“借你吉言。”
可张婶还是难过,带大了三位少爷和小姐,但这位徐少爷就是比那三个都可人疼。“徐少爷,您的书啊画啊那么多,还是别搬了!大少爷的公寓我去看过,实在很小,哪有你工作的地方大?”
徐北乔一笑,“张婶,我在外面租了工作间,也很宽敞。”
“那也没有家里好!”张婶很执拗,“我还能给乖仔煲汤啊!喝茶吃水果点心也方便啊!”
徐北乔苦笑着垂头,荣玉玲斜睨着张婶,“他们有他们的主意,你就别唠叨了。”
张婶只能无限遗憾地看着丰毅和徐北乔吃过早餐,带着简单的衣物上了车。剩下的东西,家中的司机会带人随后搬去。
丰毅和徐北乔走了不久,丰亦鑫才出了房间,坐在客厅,看着人一摞一摞地将徐北乔的书和画搬出去。张婶跟在后面帮忙,也拎了一摞画纸,边走边指挥,一不小心,在门口绊了一跤。帮佣连忙跑来搀扶,丰琪也叫着小心,张婶倒是没事,却看着地上散乱的画发愣。
丰琪一看,也愣住了,一地都是丰毅的画像。微笑的、皱眉的、凝神的、睡着的,有靠在窗边看文件时的不自觉,也有发现了画画的人的注视而狭蹙看过来的,甚至有一张放大的脸带着□的上身,眼神中极具进攻性。
这都是徐北乔的画,这也都是丰毅在徐北乔面前展现出来的温柔和多变。徐北乔用线条和爱意再现,也能感受到被画的丰毅对他的信赖和宠溺。
正看着,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一张画像,丰琪抬头,“爹地……”
“赶快收拾了!”丰亦鑫吩咐之后转身就走,下人们立即动手。张婶看着一张张画被整齐地码在一起,也忘了腿还有些疼,悄悄告诉送东西的人,“这一摞画要千万小心,直接交给大少爷,记住了?”
人们七手八脚将徐北乔和丰毅的东西搬走,丰家又恢复了清静。丰琪敲了敲书房的门,推门进去,见丰亦鑫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那幅画。
丰毅坐在工作室的窗前,手里拿着一摞纸,没在阅读,脸却转过来冲人笑。微风将身后的窗帘和他头上的额发轻轻吹起,丰毅眼里是满足的笑意。
“爹地……”丰琪靠过去,跟丰亦鑫一起看这幅画。虽然线条简单,但已经把丰毅的神采和感受表现得十足。
丰亦鑫手指点点画,“从15岁以后,他在我面前就没有过这个样子了。”
丰琪搂着丰亦鑫的脖子,“爹地,大哥的内心其实很丰富,就是不太会表达。”
“哼!是不屑于对我表达吧!”
“您是爹地啊!爹地跟儿子之间不就是这样?阿黎不一样,是因为他是最小的。但是大哥……”丰琪叹了一口气,“大哥真的是不容易。”
丰亦鑫拍拍丰琪的背,“你就没想过让我把整个丰家交给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