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响亮。
动作越来越粗暴,怒气越来越重,心中有什麽东西膨胀起来,就要失控。
明明已经这麽生气,明明是抱著干掉对方的决心过来的,可是在看到对方被自己打出伤之後,心里却又如此难受。这让陈泽很不开心,想象中,他应该更加潇洒,更加有魄力。对方不让自己好过,自己也不让他过的舒坦。他把自己肚子搞大,自己就把他打残。一报还一报,没什麽不对。
可是眼睛为何这样酸痛?视线为何越来越模糊?
有什麽液体要从眼眶里涌出来了。
他吸了吸发红的鼻尖,拼命想忍住,可是……
手突然被死死捉住,然後整个人就被狠狠一推,跌进了沙发里。
满脸是血的陆知书压了过来,居高临下地凝望著他。
男人的眼镜都碎了,满脸胡渣,看起来憔悴而倦怠。神情平静,眼神略显阴霾。他抹去脸上的血水,低哑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陈泽愣了愣,回过神来想要从沙发上爬起来,动作太大,腹部传来一阵痛感,无力地再次跌了回去。
“我跟你没什麽好说的。”
“不说吗?”
“滚!!”
“好,好的很。”陆知书道,“我给你过机会。你逼我的。”
他的神态略显癫狂,陈泽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挣扎著坐起来,身上的大衣就被强行扯开了。紧接著两条腿被压制住,一只膝盖强行抵了进来,让他无法闭合。双手倒是没被束缚,却因为对方的动作,腹部传来剧痛而痛的无法动作,浑身都在颤抖。冷汗也披了下来。
陆知书见他额上渗出了冷汗,以为他只是在害怕,冷冷地笑了,说:“现在知道害怕了?你走的时候怎麽就没想过会有这麽一天?”
头发被狠狠地揪住,逼迫他抬起脸看著自己,陆知书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伤心,总之,让陈泽看的很难受。
陆知书说:“你知不知道这五个月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你一句话都没有,就把我判了死刑。你是在玩我吗?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和别的男人鬼混去了?那个人是谁?比我好吗!他干的你爽吗!操的你高潮了吗!”
陈泽气的浑身发颤,抬手再次给了他一耳光,嘶吼著:“你这个畜生!!嘴巴放干净点!”
“哦,这时候嫌我不干净了,你在床上爽的时候怎麽就没嫌过?”冰凉的手像一条蛇,顺著他的脖颈渐渐下滑,滑到他的胸口,暧昧的摩挲。
陈泽想推开他,可是肚子痛的厉害,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又好面子,不肯在这时候在这人面前显露出一丁点的软弱,便强忍著,不吭一声,只拿双手无力地推拒著,喃喃:“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逼你会怎样?逼你你会再离开是吗?”
陆知书的声音温柔到诡异地地步,俯身凑到他的耳边,轻轻道,“你敢再离开我一步试试。除非你的双腿不想再走路。”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说到做到。你信吗?”
陈泽的心顿时就凉了一片,脸上冷汗涔涔,嗫嚅著唇,好久好久,才道:“你……你……”
“你还是不肯交代是吧?”
“滚!!”
“你心情不太好呢。是饿了吗?那个人没喂饱你吗?”手又挪开,滑入他的两腿间,隔著裤子去抚摸那多日没有触碰过的小穴。被触碰到的陈泽,顿时浑身绷紧,抬起他那黑漆漆的眼眸,聚焦在陆知书脸上,道,“你敢来试试。”
“我想说,我没什麽不敢做的。”
“你逼我。”
“就是要你逼你!”陆知书突然怒吼一声,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再次逼迫他望著自己,“你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你却想甩手走人,你还嫌我逼你?陈泽,都是你自找的!”
然後动作就暴乱起来,撕扯著裤子,皮带,衣服……
室内昏暗凌乱,空气混浊,陈泽被压迫的有些窒息,肚子阵痛,可是再痛,也痛不过对方施加而来的羞辱感。
不能够忍!
欺人太甚!
陈泽不再犹豫,攒尽全身的力气,化於拳头之上,朝他挥了过去。
每一拳,都往死里打去,下手毫不含糊。
一边打,一边嘶吼:“我对你不薄,宽容你干的那些混账事,我把心交给你,你就这样践踏我!”
“你这个畜生!”
“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为什麽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喜欢上你,被你骗了却还是惦记著你,被你搞大了肚子,明明想来干掉你,可是他妈的我为什麽在进门之前还想著给你生下这孩子?我就是脑子进水!我是个白痴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羞辱我,我再喜欢你,我陈泽他妈的就是贱吗!”
眼眶灼热,双手发痛,声音哽咽。
没意思,没劲,无聊透了。
揍人也揍的如此没劲。
什麽都没意思。
脸上的水渍不知是泪水更多些,还是汗水更多,肚子也痛的发麻,下身似乎有什麽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视线模糊,他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哽咽到:“就当我陈泽遇人不淑,一次被骗,两次还是被骗。心肝对狗肺。就这样吧!就当我陈泽从来没认识过你!”
他站起来,想要走出门去,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人。
只是,刚站起来,还没有跨出离去的那一步,身体就摇摇欲坠,紧接著,两眼一黑,世界就此黑暗下去。
(11鲜币)第78章
第七十8章:
陈泽倒下了,陆知书却还没能完全消化掉他的话,就那麽呆呆立在原地,看见鲜红的血水自那人身下慢慢涌出,染在地板上,像暗色玫瑰,触目惊心。
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猛地清醒过来。
他几乎是颤抖著的扑了过去,一把抱起了陈泽,手伸入他的两腿间探了探,再拿出来时,掌心一片湿热的殷红。
怎麽会是这样?
怎麽会这样?
这个任性骄傲的美丽情人……怎麽会变成这样?
陆知书浑身颤抖,好在他还算理智,脑袋没有崩盘,仍记得要先将人送去医院救治为紧。
从家到医院,再到亲手将人抱上急症室,到急症室的手术灯熄灭。这一过程,其实不过持续了短短两个小时,但是陆知书觉得难熬至极。
陆明成闻讯赶过来时,陈泽还没从手术室出来。陆知书蹲在角落里,一身是血,呆若木鸡。
陆明成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出了什麽事?”
陆知书摇摇头,神色恍惚,状态差的不足以正常沟通。明成道:“早就奉劝过你,及早收手,不然迟早出事。你看现在──”明成似乎也责怪不下去,话说一半便没再说下去,只轻轻叹息。
“知书,你或许需要更衣。”他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多余的话。
知书没有反应,转过脸来,目光牢牢锁向手术室的灯。过了片刻,门突然开了,有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摘掉血水的手套,有些烦躁地吼道:“姓陆的你给老子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