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随着他的步伐旋转,她的每一步就似被他计算好一般牢牢地踩在回廊上。
化妆舞会上的宾客们纷纷看了过去,他们有的露出惊叹的表情,有的则干脆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哦……那位年轻人是谁?莉莉的朋友里有这样的人吗?”
“真……漂亮……”
“漂亮?你是说黛丝还是那个年轻人?”
“当然是那个年轻人!”
“用漂亮来形容男人不对吧!不过真的是让人挪不开眼!”
此时化妆舞会的女主角莉莉从高处缓缓走下来,路过亮光盈盈的喷泉来到欧式回廊前近距离欣赏沈谚非的身影。她的目光无法从他唇角的凹陷挪开,那样纯粹的欢乐,化妆舞会成了他的游乐场。
“宝贝,我不知道你的客人里还有这样风度翩翩光彩四溢的年轻人。”戴文马尔基诺穿着深黑色的西装走到莉莉的身边,因为年近六十体态已经发福了,再加上马尔基诺家传承下来独有的金发,即使戴着面具人们都能猜出他就是莉莉的父亲。
“我真的记不起自己见过他……”莉莉看着沈谚非抬高手腕像是要将黛丝放飞,黛丝的裙摆飞扬旋转着离开最后却又回到了沈谚非的怀中。
“他是东方人,这样的朋友应该不多吧。”
莉莉忽然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啊……我知道了,他是SHEN!我在纽约时装周上见过的朋友!可是……那天我见到的SHEN看起来比现在要高啊……五官似乎还要更立体……”
莉莉迷惑了。
“你对他很有好感不是吗?”戴文马尔基诺看人的眼光要高过莉莉,这个年轻人穿着一身纯黑色,如同夜的使者,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度都表示他收到过良好的教养和上流社会中的那些纨绔子弟完全不同。
一曲终了,沈谚非托着黛丝的手低头行礼,牵着她走下回廊。
“你不想知道他是不是你在纽约时装周上见到的年轻人吗?”戴文饶有兴趣的抬手叫来适应覆在对方耳边说了几句话,再度宠溺地看着女儿,“那么我就替你摘下他的面具。”
“爸爸!”莉莉想要跟上去,戴文马尔基诺却按住了女儿的肩膀。
“今天你才是主角,待在这里和大家好好玩,一会儿爸爸会告诉你结果。”戴文马尔基诺富有深意地笑着走入宅邸之中。
沈谚非呼出一口气来,仰面自嘲地一笑。
就连弗朗明哥……都是凌少白在监狱里教他的。那个家伙总是无聊的让人无语。他教了沈谚非国标、探戈还有佛朗明哥。那时候沈谚非还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干脆连拉丁一起教我得了。”
那个混蛋非常认真地回答:“我怕你跳拉丁的样子太性感,我会忍不住上你。”
到现在,沈谚非还是不知道那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因为凌少白根本不会拉丁。
他曾经对他无比依赖。也许人总要依赖什么才能活着吧,但是沈谚非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他,正如同他对自己也总是有所保留一样。
“先生,马尔基诺先生请您到书房品尝他收藏的红酒。”一位侍者来到沈谚非的身边,将他从回忆带到现实。
心脏漏了一拍,沈谚非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的手指轻颤起来,胸腔里氧气无法进出。一切似乎回到了几年前他站上法庭的那一刻。
“先生?先生?”
“我没事,只是有点惊讶罢了,请您带路吧。”
马尔基诺的宅邸内部十分豪华,金碧辉煌宛若凡尔赛宫。这和马尔基诺家族的发家史也有关,一战和二战成就了不少靠军火而发家的大家族,但是马尔基诺家族靠的却是金矿。这也是为什么马尔基诺家族一向华丽的原因。
走入书房,当他看着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的戴文马尔基诺时,紧张的压迫感覆上了神经。即便这样,沈谚非知道自己必须从容不迫。在沈家也许他从来不被沈仲秋寄予厚望,但是沈仲秋的沉稳、沈思博的深不可测以及沈静云那恰到好处的自信与张扬,他都看在眼里。
“您好,马尔基诺先生。非常感谢您来邀请我品酒。”
戴文马尔基诺笑着点了点头,“我只是好奇像是你这样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懂不懂红酒呢?红酒就像人生,要耐得住寂寞经得住时间,慢慢沉淀,最后那一点回味才是最值得体会的。”
耐得住寂寞,经得住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