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陆漓和之前的姿势一样,微垂着头。
洛时宇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陆漓的下句话。
他只好主动开口:“你是让我吃这些?”还是在嫌弃它们?
他这话说得有些艰难,因为两种可能性都让他难以承受。
如果是邀请,他会欣喜若狂,如果是嫌弃,他会很难过,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他订的餐,虽然不是他自己做的……他就算自己饿着肚子,也记着陆漓没有吃饭。
洛时宇却一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话也很容易让人误会。
陆漓道:“我不是很饿,吃不完这些东西。如果你不介意我吃过……”
陆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洛时宇一叠声的话打断了:“不介意,我吃,可以,我……”
说了几句话,洛时宇才渐渐找回自己的理智,他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不淡定,咳了一声:“医院也不提倡浪费粮食,我就吃了吧。”
饭只有浅浅的一层,陆漓正好填了肚子,他还喝了点熬红枣的鸡汤,觉得饱了,除此之外,因为一晚上的点滴,还有现在……只进不出,他的肚子有些不舒服。
洛时宇重新坐在床边,桌子上只有陆漓用过的筷子和勺子,因为是特地带给陆漓的,就只带了一份餐具。
他想了想,拿了筷子,问道:“你就吃了这么点,饱了吗?”
“本来就不是很饿,肚子都被点滴撑饱了。”陆漓从病床上下来,揉了揉肚子,朝着洗手间走去。
他再出来的时候,就见桌上的菜已经见底了,鸡汤也没剩下。所有他没吃完的菜,都进了洛时宇的肚子里。
陆漓走到窗边,窗外车辆来来往往,不少行人撑着伞,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
洛时宇把桌子上的饭盒收拾了,把桌子收了起来:“不躺一会儿吗?”
“我已经躺了很久了。”
因为洛时宇下午还有事情要忙,替陆漓办了出院手续就送他回到了学校。
在医院的所有花费陆漓坚持要打到洛时宇的银|行卡中,洛时宇推辞不过,只能把卡号告诉了他。
医院离学校不远,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一点了,校门口的学生没有多少人。
袁鸿飞口中的玛莎拉蒂是一辆蓝色的跑车,当这辆跑车在校门口停下来时,路上的几个学生都朝着这里看,试图知道坐在车上的那位“校友”是不是他们认识的人。
幸好这辆车没有停多久,陆漓下了车,片刻之后就开走了。
陆漓顶着大太阳朝着宿舍走去。
许是刚从医院出来,他觉得有些虚弱。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号码没有备注,不过这个号码是出现在陆漓手机中最多次数的。
陆琼。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陆漓把手机贴在耳边,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对方说话。
他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是正在通话状态,他又贴在耳边听了一会儿,那边什么声音都没有。
陆漓就把电话挂了。
他把手机拿在手上,正在想着这时候是不是应该给对方回个电话,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回对面有声音了。
陆琼:“你这次竟然这么快就接电话了,我还以为我会打很多次,所以上一通电话通了之后就放一边了,没想到你竟然就接了。”
“嗯。”陆漓道,“有什么事吗?”
“也……也没什么事啦,就是我国庆没有回家,呃,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我能不能去找你玩会儿?”
以往陆漓连陆琼的电话都不会接,更不用说听到这种话了。
两人的交流经常都是在陆漓的沉默和冷言冷语之间不欢而散。
陆琼这次的询问也没抱着陆漓会答应的心态,陆漓一会儿没回答,她继续道:“说是找你玩儿,其实也只是说说话,不会太……”
“好。”陆漓道。
陆琼剩下的话被哽在喉咙里。片刻后,她才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好。”
“好,好……”
陆漓的答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陆琼一时间不能反应过来,她说了几个好,突然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话已结束。
陆漓看着手机屏幕,一时间脚上的步伐都停了下来,几秒后他才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继续走。
陆琼给他发了短信。
……
陆漓自从醒过来之后就一直不对劲。
洛时宇明显地能感觉到。
就比如,陆漓以往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而这次,他比以往更容易交流。
还有,以往他接近陆漓一米之内都要好好考虑后果,而这次两人坐在同一张病床上,陆漓也没有表现出推拒。
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柔软。
经过一天时间,陆漓明显地柔软了下来,他卸下了浑身的刺,露出了被保护完好的内里。
这一天的时间内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非要说的话,就是在他告白的时候陆漓没有预兆地就昏迷了。
不要脸点的话,洛时宇可以说陆漓的变化都是因为他的那番话。
他虽然想这么以为,但又清楚地知道不会是因为他。
想到中午的时候陆漓不是很抗拒他的触摸,洛时宇在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里露出了笑容。
他把手机解锁,桌面就是在游乐园那天拍的纪念照,只是这张照片是三个人的合照,他稍微有些不满意。
洛时宇重新设置了一遍,这一次设置的手机桌面还是陆漓的照片。
是他刚才到医院的时候陆漓还在睡觉的样子。
他也只能在陆漓睡着的时候偷偷拍照了。
就像他的锁定屏幕是毫无新意的手机自带屏幕。
洛时宇把陆漓的照片看了几遍,突然想起洛时曼对他说过的话: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咨询她。
他在打电话的页面停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打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