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知道来问话的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拼命回忆着那几个人的样子,脸上有几颗麻子都恨不得数的一清二楚。末了自然是给自己求情开脱:“我就是个开旅馆的真不认识他们您一定要查清楚啊……”
周局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没空理他,倒是祁天摆了摆手:“怎么回事得查完再说——主要看他能不能醒了,他要是醒了程昱心情好什么都好说,要是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会怎么样呢?祁天也不知道。不过他想,如果七号真的醒不过来的话,最惨最心疼最难过的,未必是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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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手术过后,医生终于摘下了口罩,亲自过来说明情况:“程少,七号基本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我建议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回医院,给他做个详细的检查以防万一,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现在就走!”程昱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又重复一遍,“现在就走!”
一列人等浩浩荡荡的从小旅馆出来,着实吸引了不少眼球。老板弯着腰恭恭敬敬又难掩紧张的站在柜台边上候着,头都不敢抬。程昱经过他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面无表情的问:“就是你报的案?”
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起伏。老板琢磨不出他的意思,心肝脾肺都快被吓出来了,慌忙说:“是、是我。”
程昱点点头,转身对祁天说:“你去我那儿拿上点钱给他送过来吧。”
老板显然惊呆了,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瞪直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昱也没多做解释,顺手拿起柜台上的纸笔,写下一串数字:“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打这个电话。”
老板目瞪口呆的目送程昱离开后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问祁天:“什、什么意思这是……我没事了?”
“不仅没事,你可走了大运了!”祁天拍拍他的肩膀,扫了眼那纸条,低声骂了句,操还真写自己的电话啊,够重视的啊!又把纸条塞进他手里,“好好把这个收着,今后你只要不犯杀人放火的大事,一般的这个都能替你摆平!”
作者有话要说:
☆、对话
七号被送回医院,全面检查过了,身上多处骨折和软骨挫伤——不过没有大碍,倒是头部受伤比较重,颅内有积血。小白第一时间已经联系了这方面的专家,连夜做了手术,手术挺成功的,但七号什么时候醒还说不准。
按专家的话说,这得看个人的体质了。不过专家也说了:“程少您信我的水平,这位小兄弟出不了三五天肯定能醒!”
水平不水平的程昱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专家是不敢骗他的,除非他不想当这个专家了。
小白从门口经过果然看到程昱正趴在七号床边。实际上程昱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好几天了,一度被其他病友奉为模范家属,估计要再这么下去就成医院一景点了。于是小白秉承维护社会和平、净化医院风气的精神,一个大踏步走进来准备摇醒他。
程昱昏昏欲睡中被瞬间惊醒,差点跳起来:“怎么了怎么了?七号怎么了?”
小白恨铁不成钢:“七号没怎么倒是你啊程昱,大家伙都知道你痴心你就不用再显摆了,那儿不是给你准备的床,你就不能睡那儿去?非要趴人床边跟人挤一个床是几个意思?!”
程昱知道七号没事立刻又迷迷糊糊坐下了,揉了揉眼睛:“我这不是担心七号醒了找不着我吗。话说回来没事你能不叫我吗?我几天没敢合眼现在真有点撑不住了。”
小白惊叹:“七号只是动了个手术眼睛还没瞎!你那床离的就三步远近视一千度的人都能看得见好吧?”
有个小护士正巧进来,听见对话什么也没说,低头偷偷笑笑一幅心领神会的样子,走了。
——难道他喜欢七号这事儿表现的这么明显现在都已经人尽皆知了?程昱尴尬的咳了两声:“……那什么,他不是胆小么,我怕他醒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又紧张了……这小子跟了我这么久一点没有学到我的作风,我也是被迫无奈不得不这么做,毕竟养了他这么久还等着他回报我呢。”
小白在心里把程昱鄙视了一万遍,你是塑料袋吗能不装吗程昱?能不装吗?
“对了,”小白突然想起来,说,“七号的妈妈这两天正在住院,也住的是独立病房,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程昱显然有些心动了,作势要站起身,可是看看床上的小孩,又不放心的坐回去了。
“想去就去吧,这儿我替你看着,而且……”而且七号他暂时还死不了呢!小白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后来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还是决定换一个词:“而且七号暂时还醒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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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敲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虚弱的女声:“进来吧。”
正是下午时分。阳光从窗户外打进来,照的病房亮堂堂的,像铺满了一地的金粉。因为病人喜欢安静,值班护士也没有在病房逗留,加上没有人来送个花什么的,整个病房显得干净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