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洺拿着一瓶药,站在地牢门口,仔细想了许久,终于用钥匙开门而入。关门的声音将已经沉睡的余橙惊醒。
余橙受惊地一颤,浑身皮肉已经没什么完好的,但他的眼神在畏惧中依然保持着不屑,紧紧盯着面前的人靠近自己。
他的双手被铁链锁着,当薄洺靠近他的距离时,他瞬间弹跳而起,张嘴就要咬过去,本来应该空咬一口,却是方位没找准,竟然咬到了他的下巴……余橙懵了一瞬,薄洺也怔住了。
导演没喊卡,还得接着演。余橙像饿狗扑食,低吼,“你这长得好看的臭娘们,多碰我两下,我以后做鬼也会回来看你,哈哈,我现在死了也值了。”
“你死不了。”
“呸,臭娘们,我要是死不了,我让你每次空虚寂寞的时候,就想到我这个厉鬼,恨不能让我这个厉鬼惦记你千遍万遍!”
张牙舞爪了半天,余橙被他狠推着趴在地上,“臭娘们,外面的那些蛆虫比你差得远了,你是个见不得恶心的,快,快给我个痛快……”
薄洺将药膏抹在手上,冰凉的触觉顺着他两根手指在脸上划下,余橙浑身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
改啊改啊尺度
第30章
三周过去,已经拍了三千多个有效镜头,没效的大概已经上万了。
秋末的沙漠晚上,连下了几天雨,等这场雨过去,天气倏然转凉,立冬了。
汪导每天都要问,火焰山下雪了没有,什么时候下,负责跟玉皇大帝讨价还价。天气预报一说新疆有雪,汪导就让他驱车去火焰山看,还得上山去拍照片回来,好让导演安排到时候远景近景航拍都怎么搞。
想在吐鲁番拍雪景,那和六月飘雪差不多难。同志已经心碎了,私下里老抱怨汪导怎么这么倔,这地方真的不怎么下雪呀!要拍真的,不如转场去喀纳斯,那边都已经下了,雪景相当好!原本雪景也计划用绿幕,结果汪导的艺术情结一上来,“火山是咱们这部片子的意义象征,去别的地儿?当然要去了,但也得拍完火焰山才能走。”然后下达指令:“等!”
但其实谁也没等,该拍的戏还在拍,要等的话就个个偷笑了。
余橙听说,汪导其实是因为又拉到一笔投资,烧包了。据说这笔投资还是薄洺拉到的,余橙真不知道薄洺二十四小时主演助理连轴转,到底怎么拉来的投资。
关押戏这就要拍完了,赵林洲和林鹏都是最近一两天内杀青。休息的时候,林鹏就开始搂着其他几个演员,说他要到哪儿玩哪浪,赵林洲一言不发。
“有几个演员妹子早就想让我去跟她们交流经验了,我准备挑个胸大的。”
“林哥你的这女人缘儿不错啊。”
“我在手游里那个老婆,看了我的照片,天天缠着我说要见面,你们说见不见?”
“长什么样?”
林鹏给他的士兵丙丁卯几个群演看他那“老婆”的照片,众人嘘声一片,“见见见,看看是照片还是真的。”
“要是真的,必须本老汉一举推车啊!”林鹏没完没了地开黄腔。
到了半夜一点,要拍的是关押戏的最后一场薛白逃走戏,也是赵林洲的杀青戏。
当晚是赵林洲所饰演的士兵乙,把薛白带到了马厩和马关在一起,然后兵卒们当晚就在烽火台后的马厩外搭长桌喝了酒,连祁崖也被强行灌了个彻底,各个七荤八素靠着马厩外睡着了。
马厩不远就是不到两丈高的栅栏,此时天已微微泛白,已经被关押了一年、早已被这些人当成乖顺的幼兽的薛白,在此时眼睛露出森然喜悦。
他逃跑的时候,祁崖并没有睡着,他在地上躺着,睁着眼,知道一切正在发生。
直到祁崖的余光扫到薛白翻出了栅栏,才良心不安地爬起来,过去一看,士兵乙已经被勒断了气,脖颈上有一道深痕,舌头外吐,双目圆瞪,表情狰狞。这个死亡的惨状刺激了祁崖,他追了出去。
剧组摆了十几个灯位在马厩内外,两个机位一个对准余橙一个对准薄洺躺倒的脸,而且还拿黑布盖住一半光,让薄洺的脸阴影强烈,加深情感。
试过走位之后,正好运餐车停在外面了,场务这个立刻奔过来跟汪导说,“肯德基耶,汪导,不吃就没咱们的份儿了,咱们先吃怎么样?”
一众工作人员都咽了口唾沫。
汪导自己也口舌生津,“那先吃吧,吃完大家有劲拍。”
工作人员散了过去,余橙现场请的一个临时助理,过来给他喂了点生菜和蛋白,喝了几口热水。还不能多喝,怕他老想撒尿。余橙已经尝不出来这都是什么味道了,反正自己是个吃草的羊就对了。
余橙那从泰国回来的古铜色又加深了一圈儿,人却真瘦成了皮包骨,囚犯已经不用演了,就他那虚弱劲儿,天然的渴求饭菜的表情,贼自然。
怪不得汪导说你犯病也没事儿,是啊,现在余橙要出现了闪回,也没法像上次在网剧剧组那样发狂,他已经和在精神病院关了两个月的人没两样了,就算再分裂,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