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朝他挪了挪,娇贵的手一不小心就碰到他硬硬的黑手套。
青涩而敏感的少年抖了一下,手指象被烫伤一样火辣辣的。
他的脸瞬间就羞红起来。仅仅是这点轻微的触碰,就能使他心波荡漾,好象羽箭般沿着血管捅进他的心头。
凉风从树缝间吹进来,有树叶的苦涩气味,很清新。
尼禄感到脸在烧。他局促不安地侧躺下来,用手捂着热烫的脸。
他细瘦的双脚绷直,笔直的腿一伸长,宽袍扯动几下,就露出一截细白的肚皮。
尼禄捂着脸,没发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好象一只露出肚皮酣睡的小狗。
罗德笑了笑,笑容是带有某种恶意的。
他伸出脚,瘦削的脚慢慢逼近,用脚尖戳了一下尼禄的肚皮。
尼禄的敏感超出罗德的意料。他猛地缩成一颗球,银白的绒毛脑袋晃了几下,刘海之下是羞得通红的脸皮。
他慌张至极,手忙脚乱的,肢体在树枝上打滑。
罗德立刻整肃起来,语气绷紧如满弦之弓:“尼禄!”
他紧张地坐起来,去抓马上就要掉下去的尼禄。
但他没有成功。尼禄象球一样从树间滚下去了。
他掉进了盛满水的天井里,发出一声巨响。叮咬鱼血的蚊蝇嗡嗡地飞起,象沸腾的开水。
四周的奴隶们丢掉手上的活计,七手八脚地去捞他们的主人。
……
深色的暗影象岩浆一样淹没皇殿。
安东尼宛如鬼影般闪到殿门口,碧蓝的眼眸里冒出幽怪的眼光。
昆汀躺在女奴的腿上,懒洋洋地打着盹。女奴将东方香油抹在他厚墩墩的太阳穴,修脚师抱着他宽肥的脚,额头汗津津的,用锉刀修理他的脚指甲。
安东尼吸了口气,幽幽地走进来。他暗钝的金发好象上了绣。
昆汀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冒着油光的红头发在女奴的腿间蹭了蹭,神色晦暗地说:“我母亲就在楼上的浴池里等你呢!”
“哦……”安东尼顿住脚步,尴尬地摸了两下鼻子,“谢谢指路。”
昆汀举起银杯,让女奴往里倒满葡萄酒,手腕处的肥肉象棉絮一样摇荡着。
“她这几天因为我的事情脾气不好。”他戏谑道,“等会儿可有你受的!”
“好……”安东尼脸色僵硬,苍白就象油漆一样晕开在他的脸庞。
他硬是挤出一个勉勉强强的笑,眉目之间尽是面具一般的僵。
“对于您的遭遇……我深表遗憾。”他虚伪地说。
昆汀一口气喝光葡萄酒,粗短的脖子里发出“咕咚”的声音。他肥厚的舌头舔干净嘴角的酒渍,神色揶揄地骂一句:“男|妓……”
安东尼听到他在骂,脚步迟滞了一下。愤怒的红色漂浮在他的耳根和眼角,这一瞬间他的蓝眼睛刺过一道白芒,象一头海怪叫嚣而出。
但他紧抿着嘴,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打着滑如泥鳅的步子,轻缓地蠕动到二楼的浴室,呼出一口严阵以待的气。
麦瑟琳娜全|裸着身体,松散的红头发上套着一顶黄金发箍。
她站在浴池边,往熏炉里新添一些印度香料,烟雾如同蛇信子一样从炉眼里钻出,萦绕她细长的手指。
在烛光满布的幽暗浴室里,她就象一块招揽蝇虫的肉。
她冷漠的视线飘过来,象鸟羽般落到安东尼身上,不冷不热的。
“先把你的长袍脱了。”她命令道,“有什么话就到池子里说。”
说着,她就一步一步走进浴池。池水好象泥流一样渐渐漫过她的双腿、胸脯和红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