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人多好啊!你怎么能看上别的男人呢!”有一位上年纪的大婶皱起眉头,嗔怪道:“大山里虽说苦了些,可我们大家保证不会亏待你们的!你是裴先生的女朋友,假如你走了,他又怎么可能留下来?”
“对,就是!”其他村妇都点头附合着,“还是妇女主任说得有道理,只有裴太太肯留下来,裴先生才会留下来!”
那位妇女主任坐到床沿上,拉起楚妍的手,叹道:“多么粉嫩的小手啊,就像刚出生的娇娃儿!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大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小姐,长得就跟水葱似的,我们这里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相貌生得好心气难免高,你只想着在大城市里傍大款,看不上裴先生……唔,对了,那个姓殷的是大款吧?”说完就用质疑的眼光瞅她,等待她的回答。
楚妍有点生气,就抽回了自己的手,郑重声明:“我没有傍大款,殷圣奕是我的老公,我们……”她想说我们是合法夫妻,不过又想到他们离婚后还没办理复婚手续,底气就没那么足了。“我们……我们已经有了孩子,而且马上就要复婚了!”
“原来已经离婚了啊!”妇女主任一副了然的表情,“是不是跟人家的时候,他太穷了,你就跟他离婚,离婚后找了裴先生,结果你的前夫又发达了,他来找你,你就变心了,又想着跟他复婚?现在见裴先生来我们这里,生活苦了些,你就更想回去找你以前的男人?哎,妹子,不是我说你,做女人不带你这样的,嫌贫爱富……”
“你胡说什么?”楚妍生气地打断她充满想象力的猜测,怒道:“谁嫌贫爱富了?”
“如果你不嫌贫爱富就应该跟着裴先生待在我们这里!”
“就是,裴先生多好的人,有能耐有学问还长得那么英俊,整座山里都找不出他那样的好男儿,你还是个二婚,能配他应该知足了!”
“看看这些可怜的孩子,都十几岁了,还整天待在家里,没有任何老师肯来大山里教书,难道你希望他们长大了一个字不识,只能跟着他们的父辈到大城市里做民工吗?”
“裴太太,请你不要太自私了,我们山里人不会说话,话虽然直了点,可都是真心的!”
楚妍成为千人所指的虚荣女人,她百口莫辩,再看着那些围上来的孩子,口口声声叫她师母,求她陪着裴老师留下来,拒绝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最后妇女主任宣布道:“裴太太想通了,她答应跟裴先生一起留在大山里!不过她的身体有些弱,也不习惯操劳,看她的手这么嫩,跟了裴先生,我们总不能让她的手也变成干树皮吧?”
其他的妇女都纷纷道:“要我们做什么,妇女主任只管说!”
妇女主任便毫不客气地说:“裴太太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做家务……”
“停!”楚妍汗颜,连忙打断她,“我会做的!”
“会做吗?”妇女再次看看她白嫩的小手,目光毫不遮掩怀疑。
“会做!”楚妍肯定地点点头,她知道妇女主任想说什么,肯定是要让这些妇女轮流帮她做家务,只是她怎么能让这些女人伺候她呢?那她岂不是真成了她们口中所说的虚荣懒女人了?
尽管如此,妇女主任还是吩咐大家经常轮流过来看看,帮她洗洗衣服,做做家务什么的,好让裴先生了却后顾无忧,专心为村民做事。
最后,楚妍被妇女主任拉起床,拖出了卧室,推到裴忆凡的身边。
妇女主任爽朗地笑着对裴忆凡说:“已经劝过来了,她愿意跟着你留在大山里!”
裴忆凡俊美的脸上露出意外的欣喜,黑眸温柔地觑着楚妍,低声问道:“真的吗?”
“刷!”几百双眼睛一齐盯向楚妍,紧张到似乎忘记呼吸,生怕她那颗漂亮的脑袋会摇一摇。
在众村民紧张又充满了殷切期盼的目光注视下,楚妍骑虎难下,良久,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欢呼声响彻群山,大家先将他们两人围起来,然后再将他们抬起来,又是唱又是跳,高兴得不知所以然。
楚妍看着裴忆凡开心的笑容,她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以后真要跟着他留在这座封闭的大山里吗?当然不会!
她知道就算自己想走也走不了,村民们把裴忆凡当天神崇拜,只盼着他能心无旁鹜地留在大山里,就算她是被他抢来的女人,他们也绝不会帮她离开的。
现在,她只能先假装妥协,等有机会再想办法逃出去。
新加坡发生了一起人为纵火案,因为死伤人数达到十余人,而震惊当地,各处媒体纷纷报导了这起案子。
起火的地点发生在一条准备拆迁的旧街上,一家洗头房里,有洗头妹五六人,还有几名瞟客,睡到半夜时分,有一人在室内泼洒了汽油,然后点燃。不但睡在里面的人无一幸免,而且还波及到周围邻店。
香港的早报也提到了这桩纵火案,当时殷圣奕正在边吃早餐边看早报,他看到照片上那条破烂的街,看到那间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门面房,嘴里的食物便难以下咽。
温婉竟然偏激到如此地步,她知道她已经时日无多,干脆拉了一大票的人为她殉葬。
殷圣奕丝毫都不同情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当时把她从新加坡捡回来,简直就是一个劫数。
也许她不出现,楚妍早就跟他复婚了!报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筐,饭也没胃口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