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这个有意思的计划才刚起了个头,就被醒来后的唐赟给拖住了——理由很简单,欧姆对唐家有大恩,自然要好好报答,不过好男儿志在四方,不会阻挠欧姆自食其力,但是开店铺什么的太累了,没有做老师轻松。
况且他救了自己,肯定会被有心人盯上,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诸如此类。
听得唐大帅和唐夫人都一愣一愣的——后来唐夫人偷偷给欧姆说,她养唐赟这么大,就算是对着亲爸妈,也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过,哎呀老母亲的心正是拔凉拔凉的。
唐赟:(〝▼_▼)不管你们信不信,其实我只是就觉得老师的工资很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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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话倒也没错,在所有职业中,老师的正经收入是最高的。
要知道,哪怕是那些个县长之类的,月收入也才二三十个银元,但是一个国小的老师已经能月收入六十银元了。
像是欧姆现在,哪怕他刚来,才教了一个多月,第一个月拿到手里的工资也有两百二十三个银元——如果是大学老师,会是这个两三倍。
不过大学老师除了教国文的,基本上都是留学毕业回国后才有资格。
唐大帅and唐夫人:我们当然相信你说的。并不:)
总而言之,欧姆就空降到这所中学的教学班子来了,正好这个学校的数学老师有事请辞——欧姆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的学生们要学的科目并不少,公民、国文、体育、数学、英文、历史、地理、物理、化学、生物、音乐、植物、动物、劳作、图画等科目——所以在考核了欧姆的数学水平以及教学水平之后,又有燕北军的唐少帅作保,所以并不是那么古板的校长当即就拍板欢迎欧姆任教了。
也是因为欧姆应聘的是中学数学老师,像是物理、生物和化学,因为是新引进国内的课程,在整个时代也都还是处于教育起步阶段,所以要教这个,任课老师的硬性条件就是得去国外留学学过这相关的科目才行。
毕竟现在所在的这所中学,可以说是整个北方——不仅仅是东北——且能在全国排名前三的中学。
正所谓,后门可以走,但是逼格不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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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清脆的喇叭声打断了欧姆的回忆,他下意识抬头看去,果不其然见到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在学校大门的拐角处。随着欧姆走近,那车窗也徐徐摇下,正好是唐赟的侧脸。
欧姆的眼睛一亮,闪过惊喜,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柔软的弧度:“唐赟,你怎么来了?”
此时已是傍晚,橘红色的余晖洒满了天际。
在唐赟的眼中,浅浅的余晖笼罩在白衣黑裤的青年身上,朦朦胧胧的,仿佛是对方在微微发光,让经历了一场战事而身心疲惫的他一下子被温柔的抚慰了。
“来接你。”唐赟完美的贯彻了能少说绝不多言的原则。
欧姆倒也不生气,因为一看对方身上还没有来得及换下的戎装,上面还沾染着火药的气息,一眼就能看出对方风尘仆仆赶回来第一时间就来了见自己。联合这个世界的唐赟的性子,已经足够让欧姆心生欢喜了。
“谢谢你啦,我好开心的。”欧姆想,既然这个世界的伴侣是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类型,那么这些开心、感动、喜欢和爱便交给他来吧。
这其实并不难,先不说已经有大白狮他们给他的“示范”,只要遵循自己的内心,情感的流露便自然而然了。
而被接收到欧姆的感情的唐少帅也并非无动于衷,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黑色碎发下的耳背却悄悄红了,视线也随着欧姆出现后到坐在车内座位上一直没有移开过。
欧姆待得汽车的车窗升上,才一改刚才轻松模样,反而紧张地看着唐赟:“你不是说这场仗要打三个月左右吗?现在才一个多月……”事实上,除开路上耽误的行军时间,在战场的时间可能最多半个月,“是不是你身体不适出问题所以……”
“不是,你别担心,”唐赟打断欧姆的胡思乱想,顿了顿,大概是觉得这样太冷淡了,他又将手放在欧姆的肩膀上,“我一点事情也没有,有事的是对方。”
对于早就习惯了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欧姆来说,唐赟不过是将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还是隔着衣服的,对他完全没有觉得需要害羞的:“有事的是对方?什么意思啊?现在环北地区那边还在打仗吗?”
唐赟见欧姆没有甩开自己的手,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点失落——这个动作他看那些部下也会做,甚至还有勾肩搭背的,是不是意思还不够明显?
唐赟:“没有打仗了,我们胜利了,所以我才回来的。只不过那边遇到了点特殊情况,说起来,这次能结束得那么快,和这个也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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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按道理唐赟在苏醒之后应该休息一段时间调养身体的,但拜这个动荡的环境所赐,就在他醒来后不到一周,环北地区就传来一个震惊全国的噩耗。
环北地区原本作为国土边疆,一直是与更北方的南思密国和北思密国接壤,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这两个南北思密国本身是曾经是一块领土,只不过后面各种原因划分成两个。
这两个国家对于列强的态度也截然相反。
在三十年前,列强的铁蹄踏碎他们的国土之时,南思密国和霓虹国狼狈为奸,狠狠地欺压当时软弱无能的封建王朝,迫使将环北地区的一半割让出去成为了他们的土地,以一条弯弯曲曲的绿带江划分。
不过早在软弱的政·府割让出去那一半土地之前,那儿就村民世代生活着。甚至其中有一个村庄,因为绿带江正好从中间淌过,所以一个村子的人硬生生地被拆散。
大概也是因为地处偏远,所以“天高皇帝远”的村民们反而对皇权命令这些没有太大的感觉,无论是环北地区这边的还是被割出去的那边的,都没把那一纸合约当回事儿。
那边民风剽悍,村民们个个都有一身硬骨头,就连女人都能抓起菜刀挥舞几下子——你说划分就划分?谁给你们的狗胆!?先问问你爷爷/姑奶奶手里的家伙什儿答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