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感,就会有弱点?不,有情感,世界才是霓虹七彩,流动进化的。
以前的我,无论外旋,还是打法,都在模仿臭老头。那时想法简单,赢球就好——和那些网球机器没两样。
算算自己进青学后自创的绝招:越前流单脚碎步,抽击球A,抽击球B,旋风绝杀,酷抽击……模仿,融合,再创造,我沉浸在此,其乐无穷。
越前,打网球快乐吗?
恩。
喜欢现在的我,强烈地想要证明,这样的自己比以前更强。
所以,虽然努力说服自己看开,屏幕上名字显现的瞬间,还是有些难受,终究不能单纯地为切原高兴呢。
灌下最后一口,甩手一挥,饮料罐在空中划了个平滑的抛物线,落入稍远处的垃圾桶,发出清脆寂寥的哐当一响。
抬臂的姿势定格一秒,我垂下手。正觉得有些空落落,身侧忽然递来一支红球拍。
转眼看那人,我有些怔忪。他认为我还有上场的机会吗?不,是看我太过无聊,让我打发时间用的吧。
顺手接过,我想轻松地冲他笑笑,可是没笑出来。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声音也有些闷,“谢谢。”
找了个网球墙,对着墙壁啪啪地打网球——这样才不会有空想太多。
不二不知为什么没回去看比赛,两手环胸地站一旁看我单调的练习。
“如果你知道我实际的想法,刚才就不会说那两个字了。”笑容清淡地看了会儿,不二悠悠冒出一句。
实际的想法?边打边疑惑地瞟他一眼,他下一句话却像一记炸雷劈到我头顶上。
“事实上,不光是我,选拔队的全员,都不希望你上场。”
是吗。也正常,毕竟我在选拔时没做什么努力,后来还是败者组复活,走关系硬挤进来的……
球有些打高了。
“不问原因吗?”一声轻叹,不二断然走上来,从身后环搂住我的腰,“你想哪去了,万年傻瓜。”
垂下球拍,偏离轨道的网球从我俩身旁蹦跳而过,消失在视界中。
“不希望你上场,是因为不希望你回美国。”
不希望我上场,是因为不希望我回美国?从失神状态回神,又用片刻时间消化琢磨这句话,我心头的漫天乌云一扫而空,原来如此!(作者:你眼下该琢磨的,是不二的动作才对吧……)
作为同校队友,无论部长不二还是菊丸,都不会希望我缺席全国大赛;而在跡部真田切原他们的立场,当然不希望我打赢了就跑,一准还想在全国大赛中再和我较量一番!
想明白了这一切(作者:你真想明白了?),低垂的帽檐下唇角轻扬,我露出今天以来第一个真心笑容,“我会回美国。”
背后的身体突然有些僵硬,环着我的手更紧了。忽然就想起实验楼中那个装神弄鬼的漆黑夜晚。那一次,不二也像现在这样从背后紧搂着我的腰,语音低沉,“龙马,我不放手。一辈子不放。”
这句话让我保护弱小的大男子英雄气概空前膨胀。在颤抖着贴我身后的不二对照激励下,那个夜晚我鼓足勇气挺身而出,克服暗室恐惧症,拖着不二牌人形包袱在一个个黑暗教室中努力探查海堂的下落——到了最后才发现,又被妖狐摆一道……
“不过,会在和大家一起去全国大赛后。并且,完成了约定就马上回来。”青学,已成为我另一个意义上的“家”。
僵硬的身体松弛下来,不二将下巴撂上我肩头,轻柔的语音伴着暖风近耳响起,“你故意的吧,龙马?”
“恩?”我装傻。
“故意把话分成两半说……”不二环搂着我的手用力一收。
我本该像抱怨桃城菊丸一样咕哝些放手啦,不二学长什么的。但颊上发丝轻拂的微痒伴着清爽淡香与似有若无的柔滑肌肤碰触让我忽然失语。
不过是习以为常的耳鬓厮磨,和桃城菊丸嬉闹时从未觉得有何不妥,但此时我脑中忽然现出流畅醒目的锁骨,优雅颀长的颈项,白皙秀美的下巴,微扬的妖妍魅惑的唇……
那是选拔合宿时不二来责问我与切原战时产生的印象。记不清不二当时对我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妖狐那天的恶搞玩闹令我莫名的口干舌燥心惊肉跳。
更记得我那时居然还冒出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不二学长如果是女生的话……能娶这样的美人回家也不错……
“山樱烂漫霞氤氲……”不二在我耳边轻笑,“怎么了,龙马?”
脸上温度噌地又上窜一截,我忙忙地拉开他的手脱身出来,顾左右而言他,“不二学长你以前还笑话我,其实你自己身上也有香味啊。”
“这个啊~”抬臂嗅了嗅自己的球衫,不二似笑非笑地斜我一眼,“你在手冢身上也沾到过吧?”
哎?在德国和部长同睡的时候,好像是有闻到过……(作者:听仔细点!不二说的可不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