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无可奈何,三年后的他,已无法进入她的世界,一点都不能。
他比了个ok的手势,再也没有多问。
没有按她的要求只是就近找一家酒店,而是开着车来到那家他更熟悉的星级酒店。
下车,体贴的替她将行李箱取出来。
何曼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酒店。
这是张总的酒店,她为他画过宣传漫画的那家。
“我有这里的金卡,可以优惠的,谢谢了。”何曼冲他礼貌又疏离的笑笑。
“嗯。”陈澈点了点头,明明看出来她很难受,想安慰她,却又怕他的安慰会令她更难过。
抬头,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酒店,陈澈若有所思。
这酒店他和她都很熟悉,几年前,他在国内做一个项目,当时就下榻在这里。
虽然现在酒店换了老板,名字也改了,但有些东西,是变不了的。
“几个月前,你是不是入住过这里的1808房?”陈澈问何曼。
何曼一怔,马上反应过来:“所以……那个午夜电话真的是你打的?”
陈澈苦涩的笑笑:“当时有个生意上的朋友住在隔壁,我找他,结果习惯性的拨到了你房间。”
想起那个令人慌乱的夜晚,何曼仍有些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陈澈就是因为那个电话才决定回国。
何曼这个名字,于他,就像一座他永远绕不过去的城池。只要她在那里,他恨也好,爱也罢,总是情不自禁的想朝她靠近。
他苦守几年,终于等到她的声音。他回来了,可是,她却再也不属于他了。
“快进去吧。”陈澈见她脸都冻红了,不由的催她。
何曼点点头,再次客气的跟他道谢。
“何曼……”在她转身时,他又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吗?”何曼的神色又有些游离,应该说,整个晚上,她都不在状态中。
“感情的事要看缘分,不能勉强。如果你觉的勉强,那可能……你们并不合适。”陈澈犹豫着,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勉强?何曼鼻子一酸,从头至尾,她没有勉强过安以桀。
是他突然撞入她的生命中,是他缠着她不放,是他千里迢迢的追回她的外婆家,也是他温情脉脉的将戒指戴在她手上……
“嗯。”
何曼朝陈澈微微颌首,然后步履匆匆的进入酒店。
*
第二天闹钟响起时,何曼还下意识的想去上班。可是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才意识到现在的她已一无所有。
昨天晚上没有如想象中失眠,相反,心中空空的她反而睡的特别快。
睡的太好的结果就是人太清醒,所有的难过,疼痛,懊恼便体现在更加明显。
怕自己胡思乱想,何曼洗了把脸,想出去转转。
自怨自艾不是办法,现在工作丢了,首要的问题是她要先找份工作,然后再找处房子。
酒店一楼大厅的液晶电视上,正播放着安以桀的采访。
他和钱江被众多记者围着,除此之外,他身边还站着位头发花白,气度不凡的老者。
老者亲热的唤着安以桀女婿,代替他回答着记者的问题,说到女儿和女婿时,老者的脸上总是洋溢的淡淡的微笑,当何曼听到他说要为女儿和女婿重新办喜酒,发喜糖时,她的心抽搐着,别开了眼睛。
是她一直蒙在鼓中,她怕给他压力,从来不问他和方慧的进展,却不知,其实他根本放不下那些所谓的责任和负担。
有些道理不难想明白,如果安以桀真的可以洒脱,那么几年前,当安家让他娶方慧时,他便可以拒绝。
他执意不娶,又能怎么样呢?
他没拒绝,说明,他默认了肩上的责任。
当时,他的身边不是也有卓然?然而,即使他和卓然的感情,他也并没有很积极的争取过。
现在她经历的不过是几年前的一幕重新上演了一次而已,他的选择依旧是安家。
何曼心如死灰。
何曼茫然的走向地铁站,路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在招手叫出租车,她本来只是匆匆一瞥,却蓦的怔住。
那个孕妇好像是……张颜?
她怀孕了?
何曼快走几步,从后面拍了张颜一下。
张颜回头,辨认了半天,才认出之前有过短暂交集的同事何曼。
“何小姐?怎么是你?”
张颜放弃了继续叫出租车,随着何曼来到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
何曼盯着她隆起的肚子看了一会儿,迟疑了下,才问:“几个月了?”
张颜的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脸上满是母爱的光辉:“快七个月了。”
何曼“哦”了一声,在心里默默替她算了下日子,她心中一惊。
“我记得你从鼎天世纪离职也不过才四五个月……”
“是啊。”张颜苦涩一笑,“我才刚刚离职,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孩子……”
“就是他的。”她低头,恨恨的道。
何曼的心猛的一沉,神色变的很复杂。
孩子是安以桀的,所以昨天孙龙才说,他惹上了桃色新闻,甚至不惜搬出方慧来灭火,自己却躲了出去。
这一桩桩奇葩的事令何曼颠覆了之前对安以桀的认知,他口中到底有多少谎言,他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蓦的,张颜隔着桌子握住何曼的手:“何小姐,他不肯认这个孩子。你能帮帮我吗?”
何曼的手一缩:“怎么帮?你……你找过他了?”
张颜点点头:“早就找过了,而且不止一次。孩子是他的,我不求他娶我,我只想让他负责,认下这个孩子,可是就连这么点要求,他都不肯答应。何小姐,我已经找好了律师,我要告他……还有,我联系了媒体,我要在公众面前揭穿他伪君子的真面目!”
“那我能为你做什么?”何曼忐忑的问。
“你替我作证!你替我证明,我没有说谎,我曾经为他自杀过,这你是亲眼见过的,还有他翻脸不认人,把我一脚踢出鼎天世纪。何小姐,我求过公司的同事,想让她们帮我作证,可是她们迫于安家的淫威,她们不敢。你和她们不一样,我自杀的时候,只有你肯为我出头……我求求你,帮我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