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此刻唐昀成了那破碎的月亮,坠下的星星
,片片的花瓣,软软地落在了他的眼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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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时分唐昀立的字据果真生了效,偏院闯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少年郎,尤盛云生怕唐昀看不到他如此用功似的,这四下万籁俱寂的,他竟然在偏院中大声背起了心法。
白秋令在少年精神抖擞的声音中醒来,躺在床上揉了揉眉心,他眼睛疲惫得不愿睁开,以前从未喝过这么多酒,这样子果然是宿醉了。
他无意识地呜咽一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再一偏头,便看到身边床铺空了,昨晚——
一想到昨晚他更头疼。
唐昀在长廊下缠着他许久,送他回房没想到他抱着自己死活不肯撒手,像是真的醉了在撒酒疯,嘴里胡乱又说了许多个“喜欢”,说得他心烦意乱的,便妥协歇在了他房里。
他被唐昀抱着一直睡不着,也不知熬到什么时辰才终于抬不起眼皮沉沉睡去,身边这人何时起床的他也没意识。
尤盛云还在大声背心法,他正打算出门看看,手搭在门上还未推开,却突然听到了唐昀的声音。
“尤公子,背心法时声音可轻些,不是声音越大背得越快。”
“好的前辈,那我小声些。”
“嗯,还有——你等一下。”
白秋令来不及让开,面前的门吱呀一声便被唐昀推开撞在他小腿上。他吃痛嘶了一声,门外的人立刻松了手,于是他后退一步将门拉开。
“你这么早......”
“嗯,尤小公子是不是吵醒你了?我已叮嘱他小声些,你再睡会儿。”唐昀回头看一眼踢腿打拳有模有样的尤盛云,又道:“明日换个地方,这小子实在是太吵了。”
白秋令摇头:“明日早起便可,原是我要惊鸿剑,怎能让阁主如此劳神费心。”
唐昀看他一眼,随即颔首笑笑,道了一声好。
此后的几日,白秋令如约在鸡鸣前便收拾妥当在偏院中候着尤盛云。
起初这尤小公子还能按时地出现,偶尔迟来半柱香的时间,白秋令也未说他半句,只叮嘱他下次早些睡。他满口答应得好好的,却还是在唐昀教完他步法后偷偷跑去欢场玩到大半夜才归家,鸡鸣时分自然是起不来了。
白秋令教他基础剑法,他也学得半途而废,说没意思,在唐昀的建议下白秋令又改教他进阶的有套路的剑法,头两天他还学得十分认真,然而也就只有这两天,到了第三天他不仅天光乍破才赶到偏院,习剑过程中更是兴致缺缺,哈欠连连。
白秋令教到一半,便将人放回去睡觉了。
到了尤盛云“拜师学艺”的第九日,白秋令从天未亮一直等到辰时都未见人。唐昀收拾洗漱完了推门而出,见他正坐在院中石凳上喝茶,而原本应该在练剑的尤盛云却没有出现,于是问道:“尤小公子没有过来?”
“未曾,”白秋令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在唐昀身上巡视一圈,道:“阁主可是要用这样的办法消磨尤公子的耐性?好让他将惊鸿拱手相让。”
唐昀笑道:“第九日了,看样子他的心思全不在练剑习武上,我若是再让他早起一个时辰,必然知难而退了。”
“你就不怕,他出去造谣说你诓他?”
白秋令站起身理了理袖口,一手拿起清羽抱在胸前,看上去心情放松惬意,竟然对着唐昀笑了笑。
唐昀手中折扇一展,道:“字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可不诓小孩。”
白秋令轻笑一声不置可否,走了几步回头又说:“阁主这手段确实高明。”
“秋秋今日
心情很好?”
“尚可,——阁主若是方便,可否前去告知尤公子,今日这剑便不练了?”
唐昀大方点头,看白秋令一手持剑回了房间,又慢慢悠悠往主院去了。
他正走到尤盛云的房门前,便听到里面叮铃哐啷的动静,像是有两个人的脚步,还有几句娇嗔的女声。他又默默地放下准备敲门的手背回了身后。
十六岁便将人带回家中,这尤公子实属“可塑之才”。唐昀心中计较片刻,怕待会儿那小公子哥儿出来太窘迫,也怕离得近了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于是后退几步站到了院子中间去。
果然,尤盛云腰带都不曾系好便匆忙地从门中跌出来,又在看到唐昀之后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
他咽了口唾沫,心虚道:“前...前辈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