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
“她去了美国留学,所有联系方式全都换了,原来的号码都销号了。她回来后,我们也没有再联系。本来也没有必要,我和她本不是一路人,她的生活方式太累了,不是我想要的。”樊澄解释道。
陈留却竖起手掌往前推了推,笑道:“借口,都是借口。你和她之间总有共同的朋友,或者你们好歹在一个同学群里吧,总之,你找办法联系她。”
樊澄:“……”
陈留:“你瞪着我干嘛?我脸上有号码?”
“也许你说得对,她就是欲擒故纵……她就是等着我去联系她,我偏不。”
“噗哈哈哈……”陈留笑出声来,“澄子,你是三岁小孩吗?还是还没过青春期?”
这家伙毫不收敛的笑声响彻整个食堂,以至于出版社的同事们全都往这边望来。樊澄来气,一拳砸在陈留的手背上,陈留登时噤声,脸都青了。
“好吧好吧,那你到底要怎样?就自己一个人纠结?”陈留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的手道,“你也看出来了,老郑对这件事很重视,你要是不答应,他恐怕要记一辈子的仇。他忧国忧民的,一直想振奋国文出版社,振奋中国文坛。口头禅都是什么:想回到大师云集的时代。你就是他心中的启明星啊,他绝对不会允许你错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反正我不会去联系她,这总给我一种背叛了韵之的感觉。我可以去问她的号码,但是给她打电话的人不能是我,我也不会存她的联系方式在手机里。你知道,韵之很吃她的醋,要是让韵之知道我手机里有她的联系方式,我就没有活路了。”樊澄低着头,嘟嘟囔囔地说道。
“呵,你个妻管严……外面呼风唤雨,神气活现的,老婆面前怂成这个样。”陈留嘲讽她。
樊澄回敬道:“比你在外面怂的要死,回家在女朋友面前神气要好上一百倍,你个渣男。”
陈留顿时被扎心,一地的血,表示自己要去抽根烟冷静冷静。
陈留出去了,樊澄老妈子似的收拾桌子,把两人的餐盘送到了收残处。恰逢此时她手机响了,原来是早上她联系的张桐回电了。
“喂,老樊,我查到了。那部剧叫《赤色岁月》,三年前最重头的一部民国抗战剧,而且男主演章行健还凭借这部剧得了当年度的白玉兰最佳男主角。”
樊澄立刻记下,笑道:“多谢多谢,辛苦了桐哥。”
“老樊,你这架势,是要为谢韵之报仇的节奏啊。”张桐笑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查查,没别的意思。”
“唉,我你就别瞒了,我还不知道你啊。说起来,你和谢韵之是不是真的……嗯?”
“咳,桐哥,你知道规矩的,我不能说。”
“哦,我懂我懂,有你这句话我就懂了,哈哈哈哈,祝你们幸福啊。”
“谢谢。嗯……桐哥,有件事挺难以启齿的,但我因为工作上的事,必须得问。”
“什么事?”
“你有万镜的联系方式吗?”
电话那头顿时诡异地沉默了,樊澄挠了挠脖子,尴尬道:“工作需要,工作需要,真的是工作需要!”
“哈哈哈,我明白了,我一会儿把她的号码发到你微信里。”
樊澄舒了口气。
“老樊,你挺住啊,我嗅到了修罗场的味道。哈哈哈……”张桐补充了最后一句,便挂了电话。
樊澄一脸黑线。
大约半分钟后,樊澄收到了号码,并将其转发给了陈留,并跟了一句话:
【万镜的号码我要到了,你帮我联系她吧。】
【得嘞,这事儿兄弟帮你办,但你得请我吃饭,再不然就把车借我开一天。】正在吸烟室里吞云吐雾的陈留秒回道。
【行吧行吧,怎么样都行。】樊澄的回复中每一个字都透着嫌弃。
樊澄没再管陈留,而是去了陈留办公室,借陈留电脑,查了一下有关章行健的资料。
章行健,陕西西安人,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知名影视剧演员。央戏毕业,分配到地方文工团担任话剧演员,后因歌唱能力出众,在90年代签约唱片公司,发行了两张唱片。也是在90年代末,他拍摄战争题材电视剧出道,之后出演过大量的影视剧,属于那种天才型的演员,演技出众,再加上外形好,英俊又有风度,很快就广为人知,并获得了主演的机会。两千年初,他开始狂揽各大电视剧奖项,其中分量最重的是金鹰奖最佳男演员、飞天奖最佳男演员和白玉兰最佳男演员,号称电视剧三冠王。
最近几年他逐渐淡出小荧屏,开始涉足大银幕,因着实力雄厚,也屡屡拿奖。目前已经拿下华表影帝和金鸡影帝两座奖项,据说他的下一个目标是香港金像奖。
章行健的经纪公司曾经是十八文化,但因为他自己实力雄厚,近些年已经自己出来单干,成立了属于他的文化传媒公司。他与西北圈和京圈的大导和名演员们长期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且他还混文化圈,和不少文化名人有来往。樊澄在某乎上找到一个帖子,发帖人声称此人的后台是部队背景的大导。
樊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哪位大导有部队背景,因为她知道,很多所谓大院子弟或者文工团出身的演艺圈大佬,看似好像有部队背景,但实际上并没有。或者说,部队不能成为他们在外为非作歹的靠山。部队与社会本就是分离的两个世界,部队不会去插手娱乐圈的事,因为他们本也管不了,手伸不了那么长。有些时候,所谓的什么政府背景、军队背景,只是老百姓一厢情愿的八卦心在作祟罢了。这世界运行的规则有时候很简单,但有时候也相当复杂。在几乎所有的利益网纠葛中,唯一不变的真理是要权衡关系人本身的价值有几何,一身腥臊的事,不是自家亲属,大多数人是不愿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