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老师摆弄好了器械说着:“等你们开年来,也就一个多周的时间复习复习这实验相关,第二周,我们就要去参加比赛了,所以在寒假的时候,你们如果有空,你们就复习复习一下实验原理。”
许菖蒲颤颤巍巍举起手说:“老师,我想去一趟厕所。”
化学老师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器械:“好,去吧。”
许菖蒲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朝着厕所走去。
每层楼在回形走廊的拐角处是厕所,他们所在的教室是东教学楼,东教学楼建的比较早,厕所是用水泥板割开,没门挡着,看上去十分简陋。
许菖蒲胃部一阵阵针扎着疼,他按着胃部,推开男生厕所的门走了进去。
厕所里一股浓厚的烟味,在推开门那一瞬间,烟味扑面而来,那烟味呛得许菖蒲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咳嗽带动着胃部痉挛,他整个人扶着门框剧烈颤抖着。
听到开门的声音,厕所里几个站在洗手台前吸烟的回过头来,看到一个人脸色惨白的站在门框边咳嗽,那架势大概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艹,真他妈的冤家路窄。”陆仁贾骂着,逃一个自习跑到文科班这边厕所抽烟,竟然都能遇到冤家。
这冤家状态看上去不是那么好啊。
许菖蒲咳嗽完,抬头也注意到八班那几个人,还有一个曾经被他一拳给撂倒的家伙。
他正要扭头走,忽然被人从后背推了一把,推得他一个踉跄,朝着前面迈了几步,紧接着就厕所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背后进来的那个八班人说着:“妈的,刚回去拿盒烟,回来就看到你在门口。”
许菖蒲没说话,努力挺直腰看着陆仁贾。
陆仁贾吸了一口烟,烟卷前端骤然一红,被烧过的烟卷灰掉落,他冲着许菖蒲这边吐了口气。
烟雾冲着许菖蒲面部席卷而来,许菖蒲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他用袖子捂住口鼻,尽量不去吸二手烟。
陆仁贾随手一丢将烟丢进洗手的水槽里,“今天你落我手里都是命啊,听说你跟晏溯关系挺好的啊?给我道歉。”
杨杰活动了一下手腕,似笑非笑:“上次打我一拳,仗着自己学霸的身份,害的我也写了一份检讨,学霸了不起吗?你很牛啊……”
许菖蒲站在那里,脊背微微弓了下来,他目光冷淡的瞪着陆仁贾,目光不屑一顾,好像对方是路边的垃圾。
他胃里真的很难受,疼的时候,感觉身体都在不自觉的痉挛,他强压住呕吐的感觉看着陆仁贾。
陆仁贾走了过来:“你他妈的装个屁!什么几把玩意儿。”
林友度见许菖蒲很长时间没回来,举手说着:“老师,我要上厕所。”
化学老师嘀嘀咕咕:“你们晚自习怎么回事儿?怎么都要上厕所?去吧,快点儿回来。”
林友度连忙朝着门外跑去。
咚——许菖蒲在陆仁贾走过来的时候,一拳打在他的下颌,因为胃部痉挛,他打人的力度软绵绵的,但是这一拳还是让陆仁贾后退了两三步,撞在身后的通风窗口。
陆仁贾摸了摸被打的下颚,快步走上去拎起许菖蒲的衣领,把他往后推过去。
许菖蒲整个后背都撞在洗手台的边沿,咚的一声响,撞得他眼前一白,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呕吐感觉节节攀升,他终于忍不住了,吐了陆仁贾一身。
陆仁贾骂了一句“卧槽”之后嫌恶的放开手,许菖蒲立刻转身趴在洗手池边缘,吐得昏天暗地。
杨杰递给陆仁贾一盒纸巾:“这小子怎么回事儿?这么不抗造?”
陆仁贾擦了擦手,骂了句:“这小子是个硬骨头,不打不行。”
杨杰有点儿胆小害怕说着:“贾哥,要不算了吧,他这样子,真出什么事儿,学校还不把我们的皮给扒了吗?”
陆仁贾一推杨杰,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怂包。”
杨杰被推得一个趔趄撞到了厕所的扫把。
陆仁贾走了过去,一把抓住许菖蒲的头发,逼着许菖蒲与他对视着,他狠狠的说了句:“你他妈的挺拽的啊?看你拽,拽你麻批的拽。考个第一了不起吗?”
说着,他把洗手台的水龙头打开,许菖蒲没站稳,被他摁倒洗手台下,那冰冷刺骨的水从头顶淋了下来。
现在已经快元旦了,天气寒冷刺骨,骤然被冷水这样从头冲着,全身上下一股寒意阵阵,许菖蒲抖如糠筛。
脑袋是人最直接的支配神经,被凌冽的冷水淋着,他扒紧洗手台的手紧紧的捏着洗手台的边缘,双手苍白而无力,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样。